喜欢别人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但夏侯熠辰的好意她还是明白的。瞧东凡紧张的模样,弄得她好像要吃人似的。“你紧张什么?我又吃不了他。让他出去探探风声,回来禀报我。”这个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那么林澜海的事他必定是清楚过程的。如今夏侯熠辰还没回来,让他先出去探探情况,心里也好有个底。
原来是这样,倒是他想多了,还以为王妃介意王爷派人跟着他。东凡笑了笑,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着夏侯熠辰下了朝,已是正午时分。回到拾欢院,林晓攸都已经吃过饭了,正抱着小狐狸喂吃食。
他一身大红的衣裳,张扬的从林晓攸面前晃过,懒散的坐在桌前,“王妃,本王饿了。”
早朝早都已经散了,现在才回来,害的她等了半天,那个打探消息的暗卫也是,太没效率了,到现在也还没消息传来。林晓攸窝了一肚子火,眼皮都难得抬一下,只是简单的吩咐一句,“朵朵,小狐狸的水晶虾丸还没吃完,拿去给王爷吃吧。”说着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小东西乖哦,到时候我给你做更好吃的,好不好啊?”
“啊!”朵朵错愕的看着林晓攸,又看看夏侯熠辰,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她耳朵没听错吧,给王爷吃小狐狸吃的东西,虽然小狐狸是王妃的爱宠,可说到底不过一只畜生,这么做似乎不太妥吧。朵朵踌蹴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听。
“咻咻咻,咻咻咻。”小狐狸似听懂了一般,兴奋的叫了几声,圆溜溜的大眼珠子鄙夷的瞪着夏侯熠辰。反正它也吃饱了,看在美食的份上,剩下的东西就勉为其难的赏给他吃吧。
夏侯熠辰嘴角抽搐,不就是没让她出门,至于这样对他。林晓攸生气就算了,小狐狸那是什么眼神?鄙夷?它一只畜生竟敢鄙夷他,好大的胆子。林晓攸也太狠了,想他堂堂王爷,竟然把他跟一只畜生一样对待,不对,对他还不如一只畜生好。“林晓攸,你越来越放肆了。”夏侯熠辰有些心虚,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对着小狐狸狠狠的瞪了回去。
“哼。”林晓攸冷哼一声,依旧不理不睬。
见她还不理会,夏侯熠辰故作生气道:“林晓攸,你应该知道,惹本王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王爷,你也应该知道,惹本王妃生气,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林晓攸说着放下手中的小狐狸让自己玩去。
还给他杠上了,看来是真生气了,夏侯熠辰放下姿态,解释道:“又不是不让你出去,不是给东凡留了话,让你等着我回来在一起出去。”
林晓攸撇撇嘴,“等你回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夏侯熠辰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含情潋滟的目光转向林晓攸,嬉笑道:“放心,本王又没出去拈花惹草。只是在朝廷上看了一出好戏,耽误了时间。”
好戏?难道是林澜海的事?林晓攸立马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哎呀,本王饿的没力气说了,要先去吃饭,改天吧。”夏侯熠辰悠然说着起身。
“站住。”林晓攸白了他一眼,对朵朵说道:“朵朵,去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给王爷端过来吧。”
“是。”朵朵总算松了口气,还好,王妃不是真要给王爷吃小狐狸的东西。
夏侯熠辰微微一笑,重新满意的坐下。待朵朵把准备好的菜肴端上来,就更满意了,全部都是他喜欢吃的,而且是林晓攸亲手做的。
“现在可以说了么,王爷。”林晓攸咬牙问道。
先吃了一口菜,夏侯熠辰声线悠扬的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御史台那帮老家伙今早联名上折子弹劾林澜海。为官不正,治家不严,贪污挥霍,三顶大帽子齐齐扣他头上。偏偏与他一同吃饭的几位尚书没一位站出来替他说话,反而怕受到连累,纷纷把自己撇个一干二净。气得林澜海不禁在朝堂上跟御史台的老家伙们吵了起来。”
朝廷之事她自然不明白,但各司职间上下关系断然少不了互相勾结,不然又何来官官相护一说。林澜海坐上吏部尚书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想必也培养了不少嫡系人脉,要在里面做点手脚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怕要告到他不容易。林晓攸想了想,侧头问道:“结果呢?”
“光凭那些谣言,没有证据,皇兄也不好武断下旨宣判。为了慎重起见,皇兄将此事压下,交给御史台,责令那些老家伙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至于林澜海,兹事体大,暂时不易上朝,让他回家闭门思过,待事情水落石出在做定论。”
果然如此,林晓攸若有所思,隐隐有些失望。
夏侯熠辰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说不出什么感受。忽的浅浅一笑,“林晓攸,你知道猫抓老鼠是怎样的吗?”
猫抓老鼠?好好的怎么想起猫抓老鼠了,林晓攸疑惑的看着他,摇头道:“我又不是猫。”
见她这副模样,夏侯熠辰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慢慢扩散开来。“你想,猫抓老鼠,要是一下把老鼠抓到弄死了,岂不是很无趣。反之,若是一边逗弄一边抓,让它进退不得,左右为难的如惊弓之鸟,是不是更有趣?”
“好像真是这样呢!”林晓攸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较。这就跟人一个道理,就算她有证据,一下把林府扳倒了反而不解气,没意思了。报仇,不是要让他一下死翘翘,而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所有一切,让他感受到从天上坠入地狱的痛苦,精神折磨远比身体折磨更让人刻骨铭。事到如今,真正该着急的不该是她啊。
与此同时,林澜海气匆匆赶回家,一到家就进了书房瘫在大椅上,手死死握成拳,一脸疲惫的模样。为官几十载,何曾像今天这般丢过脸,吃过亏。那帮龟孙子一闻到点气息就迫不及待的扑上来,群起而攻之,害的他失控几次三番差点出错,还好最后及时补救才未引起更多的怀疑。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多说多错,偏偏他又不能任由别人放火烧他还不予反击。丢人呐丢人,以往他看着别人被参的惊慌失措,百般苦恼,或丢官职或牵连入狱,今天落到他头上,才知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幸好吴敬仁通风报信,他早留了一手,虽然在朝堂上和御史台的人面红耳赤的吵了一架惹怒了皇上,但到底没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即便让他们查也查不出什么,不幸中的万幸。
“来人。”
管家一直守在门外,这会儿听见声音,立马进去道:“老爷,有何吩咐。”见林澜海神色不对就知道事情严重,管家也不敢多问,比起往常更加谨慎。
林澜海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他打起精神坐正,拿起笔快速写了一封信交给他,“立即派人务必亲手把信交给吴大人。”
“是。”管家想宽慰他几句,奈何心中没底,踌蹴一下,想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