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肿着一张脸,原本因过敏而泛红的脸底色却透着一层青白,看起来很憔悴。
“很累?”粟振又问。
“还好。”粟融珵将钥匙往茶几上一扔,缓缓坐了下来,连嘴唇都是白的,“人逮住了,交给了警察,照片目前是全部缴了,据他自己说,没有备份了。”
“确定?”粟振不放心地问。
“暂时确定。”粟融珵缓缓靠向靠背,“绾绾呢?没知道这事吧?”
粟振踌躇了一会儿,“这个……是瞒不住的。”
粟融珵没再说什么,缓缓起身,“那我上去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确定不会再有后患?”粟振追着问。
粟融珵皱了皱眉,“行,我保证吧!不会影响粟家的声誉。”
“你……”粟振咳了一声,“这不仅仅是粟家的声誉,也关系到绾绾自己的声誉,还有你们的夫妻感情,我也是关心你们。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个事?那男人又是谁?”
“你自己去问警察,比什么都清楚!”粟融珵眼神不愉,开始上楼。
粟振原本还想叫住他问问他怎么看这件事的,会不会介意,结果,他走得挺快,一会儿就转弯了,只能作罢。
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这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她在家时总是这么悄无声息。
他打开门,灯是亮着的,可外面已经天亮了。
辛绾蜷在沙发上,十分清醒,这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合眼。她知道,粟振在等,她也等,等一个人回来,等一个结果。
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像是等待判决的囚犯,无论结果是什么,等到了就解脱了,等待的过程反而最是煎熬。
当房间门咔嚓一响的时刻,她知道,她等的,来到了。
做了一夜心理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突然失去了面对的勇气,她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耳边不断回荡的还是尚清梅那句话:哪有男人不在意老婆贞洁的?何况现在还闹得人人皆知,融珵的脸往哪搁?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轻轻靠近,感觉得到他俯下身来,他的手拈开她脸上的发丝,很轻柔,很小心。
她眼眶瞬间一热。
而后,便感觉到他离开了,不多时,一床被子轻轻压在她身上。
而他,一晚没睡,躺到了床上,熄了灯。
她觉得有些不一样,若是从前,他必然是要和她挤到一堆的,要么抱她去床上睡,要么死皮赖脸和她挤沙发,这才是他的作风……
她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睡在床上,却是面对着她的方向,还没睡着,将她的动静看在眼里,“还是吵醒你了?”
她坐在哪里望着他,遮光窗帘没关,晨光穿透细纱照进来,在她眼前结成重重叠叠的光雾,阻隔在他和她之间,她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
他向她伸出手,“绾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