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从粟振和尚清梅主卧里传来,听声音分明是尚清梅的。
她一惊,跑过去敲门,连声问怎么了。
里面却传来尚清梅声嘶力竭的声音,“滚!别过来!别靠近我!滚!”
辛绾于是敲得更大声了,还用力喊她,把保姆也惊动了,上来和她一起敲。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尚清梅的样子有些狼狈。
因为午睡,头发披着,显得特别凌乱,虽然休息的时间多,但眼眶下仍然是青的,脸色憔悴。
“您……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辛绾问。
“不用。”尚清梅语气很不客气,“别来打扰我睡觉就谢谢你了。”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辛绾也无可奈何,晚上粟融珵回来,辛绾把这件事说给粟融珵听,粟融珵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好像没听见似的。
“怎么了?公司有事吗?”辛绾问他。
他抬眼看了看她,摇头,“没,我也不知道,再看看吧。”
“有事你告诉我啊,虽然……我不一定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是……”
他笑了笑,“嗯,一定告诉你。”说完,眼神却又深了几分。
辛绾便不再说尚清梅的事烦他。
冬天一到,离新年也就不远了。即将过年的气氛,渐渐冲淡了这个冬天的惨淡,花青堂季度盘点,生意较从前真是成十倍几十倍的往上涨。
辛绾舒了口气,已经盘算着要给徒弟们和店员包红包了,而此时,粟融珵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他心心念念的VR线上数字馆——晋馆明年就能开馆,他全力以赴耗在这项工程,终于看见曙光。
就在夫妻俩满心期待地憧憬着第二年的时候,魏曙红有一天告诉辛绾:他们有了竞争对手了,又开了一家矿物颜料店,不知道开在哪条街,但是有顾客反馈,那家的颜料比花青堂卖得便宜,质量还好。
辛绾听见这个消息十分惊讶,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做着这一行,从没听过还有谁在做,至少本城是没有的。
就连辛净亭都知道了这件事,风风火火地揣着几个颜料包来了,甩在辛绾面前的柜台上,“气死我了!是老九那个不要脸的!”
“老九?”辛绾并不认识这个人。不瞒她爹说,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她爹撺掇着人干的。
“你不知道他!”辛净亭跑得气喘吁吁的,早渴了,端起辛绾的茶壶就给自己倒茶,牛饮了两杯后才道,“是你爷爷的小徒弟,嫌弃这行不赚钱,学了个半吊子就跑了,现在你把这矿物颜料做火了,就现来摘果子了?真是不要脸!”
“你去找他了?”辛绾打开他扔下的颜料包。
“那可不!”辛净亭气得又灌下一壶茶,“我把他训了一顿,顺便拿了点颜料过来,你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在败坏我们这一行的名声?”
辛绾心里在说:你还有脸提咱们这一行呢?还有脸说人家半吊子跑了呢?
不过,她还是把颜料包打开仔细看了,好几样颜色,还真正都是好东西,不是上回柳乘飞弄出的那种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