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怎么打成这样了?”
杨大帅高踞战车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达奇勋。
后者躺在地上哼哼着,嘴里还不时往外冒血,不过应该还能撑住,毕竟那些悍妇们手中都是棍子,而他身上还有铠甲保护,挨打时候也本能的抱头了,所以这顿狂殴看起来挺惨,但实际上没什么致命伤。
冷兵器时代,有盔甲保护和没有盔甲保护那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尤其是这种高级将领的铠甲,那都是高级货,别说是木棍之类,就是普通的刀也很难对他们造成真正伤害。
所以明军现在战场上真正最喜欢使用的就是巨大的苗刀。
达奇勋最重的伤是脸上那一箭。
另外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这些女民兵的竹片弩都是用毒箭的,见血封喉什么的的确夸张了,但这些箭头上也都有乱七八糟毒药的,最差也是金汁,所以他的感染是必然。
“大帅,这是甘肃总兵达云之子达奇勋。”
毕懋康翻着他的脸说道。
达将军继续哼哼,而且还继续往外冒血,毕懋康还试图给他拔箭,但拔了一下发现扎的挺紧,索性也就放弃了。
“达云,他也附逆了吗?”
杨丰说道。
他对西北情况缺乏关注,那里的一切都是京城负责,不过真要是达云公开附逆,那九千岁不可能不告诉他。
“应该未曾。”
“那他儿子附逆,这得株连啊!”
“呃,大帅,按律的确如此,不过他并非以达奇勋自称,而是陈奇勋,虽然军中皆知其身份,但明面上他与达云并无关系。”
“还能这样?”
杨丰愕然道。
这就是仗着自己天高皇帝远挑衅他的威严啊。
达云这是算准了杨丰奈何不了他,毕竟杨丰手下再能打,也不可能飞到万里之遥的甘肃去,这样哪怕这种方式纯属挑衅,杨丰也没法收拾他,相反公开之后却让自己很尴尬,还不如就当达奇勋是陈奇勋,然后双方都能维持颜面。但达云却可以用这种方式,让那些士绅们感受到他的忠心,而且同样意味着他能继续以这种方式为士绅出兵。
那后者还不赶紧送银子。
当然,主要是达云没想过自己儿子会被一群悍妇暴打后活捉。
他虽然儿子不少,但还不至于这么轻易抛出一个,说到底就是这些西北将门对南方局势严重错判。
这也不能怪他们。
大明朝南方军事糜烂已久,尤其是南直隶军队简直堪称军中之耻,边镇将门都很清楚南方情况,他们根本没想过杨丰能在南京搞出强悍的军队,在他们看来南方的这场战争无非菜鸡互啄。都是一群废物在纠缠,只要北方铁骑到达,那就是横扫战场的,什么红巾军不过是一群南方弱鸡,也就是欺负江南那些渣渣,怎么可能挡住边镇精锐。
结果现在悲剧了。
不过杨丰是肯定不能遂了他心愿的。
“把他送南京下诏狱。”
他喝道。
他还兼职南京锦衣卫掌印呢。
虽然南京锦衣卫就是个摆设,但诏狱还是可以有的,把达奇勋下诏狱,然后让京城下旨召达云到南京对质,同时任命一个新的甘肃总兵。
剩下就看达云的选择了。
他要是造反……
他应该没这个能力,达家和李家,麻家这种差距甚远。
如果他真造反也很好办,只要杨大帅做出要率领大军西进亲自捉拿的姿态,那么陕西士绅会自己想办法出卖他,毕竟谁都明白杨大帅入境的后果。
不过首先得让达奇勋活着……
杨丰看了看他。
听天由命吧!
那毒箭上沾的金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再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杨大帅说他是达奇勋他就得是达奇勋,别说他真的是了,他就是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走,继续追击!”
杨丰挥舞旗帜喊道。
紧接着他的战车继续向前。
而那些悍妇们迅速扒了达奇勋身上铠甲,然后把他扔到一辆驴车上,就像赶着收获的庄稼般走向合肥。
三十万大军的追击继续,前方敌军溃兵蜂拥着逃入派河。
不过这个季节的派河没什么用,阻挡不住骑兵也阻挡不住民兵,河水反而减缓了骑兵逃跑的速度,不断有骑兵在河水中被追上,然后在长矛攒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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