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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迈步进入了屋内后,那双波光流转的黑眸,直如两柄刚刚打磨完的吴钩剑一般。
扎得程三郎脸皮生疼,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那个媚娘,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武媚娘根本没理会程处弼这样的废话问题,莲步轻直,一直来到了距离程处弼跟前一步之距这才站定。
“程三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可是你作的?”
看着那双仿佛如同吴钩剑一般锐利的明眸,程处弼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
“如果我厚着脸皮说是我作的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武媚嫣然一笑,笑容娇媚如花。
“你都能作出《长安贞观八年九月初八两仪殿重阳佳宴赋菊》这等必能流芳千古的佳作,所以,我相信。”
程处弼看着这位黑眸之中,星光点点的姑娘,好吧,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这种被别人崇拜的眼神和表情。
特别是崇拜自己的还是那位历史上的女皇帝,那就更有成就感了。
武媚一口气背完了这个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的诗名,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名谁起的?”
程处弼当然表情十分严肃,面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自然是我大唐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所取,怎么,有意见?”
武媚差点让自己口水给呛着,那双水汪汪的明眸横了一眼这个厚脸皮。
“媚娘可不敢有,莫非程三哥你有?”
“唉……不敢啊,谁让他是陛下,起这么个名……”程处弼幽幽地吐了口浊气。
我还能说嘛?说皇帝大佬你起的破名字又臭又长?
啧啧啧,汝欲作死呼?君不见,朱雀门开,重阳没几天,一样可飞雪。
武媚看到程三哥那副幽怨委屈的模样,噗嗤一声,赶紧抬起素手掩住朱唇。
那双灵动的明眸,份外荡人心魄。
看得程处弼一呆,这女人,一眸一动,俱是风情万种,若是渡过了青春期,真长大成人。
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妖精,好吧,希望她快快长大,说不定有朝一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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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哥,天下有多少人希望陛下给他们题跋赐名,怕是陛下还不乐意呢。”
“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凭此诗作,你还拿下了两代帝王的彩头。名留青史说不定都有可能。”
听到了武媚这番赞许之言,程老三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程三哥,给我说说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想着要作诗的?”
看到武媚娘满脸崇拜的可爱模样,程处弼呵呵一乐。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位漂亮小姐姐乐意当听众。
自己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吹捧自己这样的事情,程处弼当然很乐意。
“说起来,那天重阳佳宴之上,一帮子文臣非要作死,蹦出来挑衅我爹……”
“……作死?蹦出来?”武媚娘脸有些黑。罢罢罢,谁让程三哥就是这样喜欢说梗直话的实在人。
即便说得不太雅致,这样的小瑕疵非但不能有损程三哥的英武和霸气。
倒让人越发地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位敢爱敢恨,敢于表达自己真实态度的真心人。
远远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看起来似乎斯文,实则卑鄙又阴暗的家伙好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