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后一句话特意太高了音量,冲着对门说的。
对门的回应仍然是哐哐的声响。
黄国强手指抵在嘴上小声嘘了一下,又低声说,“我怀疑她家进坏人了,从你们的阳台能翻到她家吗?”
女人恍然大悟,一边给黄国强让路,一边竟然还配合着演起戏来,“就这么走啦!现在的警察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虽然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兴奋,但她的反应还算是很机敏的。
黄国强进了屋,男人在前面领路。而女人则跟在身后把门关上了,然后紧走几步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发现点什么了?”
“我就是进去看看。”黄国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到了阳台,发现两家的阳台虽然挨着但还是有些距离。但对面的窗户开着,倒是省得打破玻璃惊动屋里人了。
两个阳台中间的墙上有细细一小条边,只是做装饰用的,也就半个脚掌宽。但是正中间有根纵向的管子,可能是用作屋顶排水的,倒是可以用来抓着。
也许小心点,还是能够过去的。黄国强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问道,“他们家的户型是什么样的?”
“和我家一样的,三室一厅。就是和我家反着来的,对称的。”男人也跟着探出头去,看了看,吸了口凉气,这才回答。
两夫妻还很配合的给黄国强展示了一下房子的格局。
黄国强回到阳台的窗户前,深吸了一口气,纵身翻了出去。
身后的夫妻发出了一声惊呼,又没了下半声儿。黄国强一看,他们两个人都把手放在了嘴里堵着,一脸担心的望着他。
这两夫妻虽然有点儿讨厌,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这条边实在是太窄,楼层又高。黄国强只能先用手抓着这边窗台的边缘,努力的去够中间的那根管子,小心翼翼的挪腾。
最难的部分是挪到管子旁边的时候。管子很粗,这样黄国强就必须要迈腿蹭过它。从管子的这一头跨到那一头去。
管子上有用来在墙上固定的一圈铁箍,倒还算好抓。黄国强抓着铁箍,小心翼翼的把身体贴在管子上慢慢的移着。他的手心不自觉地渗着汗,身上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眼看就要跨过去了,他的手就要够到对面的阳台了。突然,抓着铁箍的手就一松。
那铁箍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固定装置。因为脚下几乎吃不住力,黄国强把重量都放在了这只手上,铁箍根本承受不住。螺丝松动了。
黄国强的反应极快。他一感觉到松动,急忙就向着对面的窗台扑了过去。
“啪!”因为是需要先转身再扑上去抓,这个姿势本来就很难。加上刚才又是紧急的改变动作,黄国强只是勉强一手抓住了严家阳台的窗框下缘。身体则是重重的撞在了窗户下方的水泥墙上。
身后传来“格朗格朗”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楚。是那个铁箍掉了下去。
黄国强一个用力,另一只手也搭上了窗台,却不敢再动。严家屋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不知道是没有听见屋外的动静,还是压根不在乎。
黄国强放下了心,这才翻身进去。
这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来。黄国强一摸,一手的黏腻。住宅楼的外墙是水刷石的,刚才那样用力的撞在上面,粗糙的表面把脸上都蹭破了一层皮。
黄国强刚想迈步走,就一个踉跄。那死里逃生的一下,让他的腿都发软了。更兼着膝盖和胳膊肘的一阵疼痛,显然也是磕破了。
黄国强连忙伸手扶住窗框,免得跌倒。他平稳了一下心跳,从腰里掏出了警棍,慢慢地向阳台门走去。
按照房间的格局,出了这个阳台应该就是客厅。
可能是为了采光,阳台和客厅这面墙上,除了玻璃的门,就是一面特别大的窗户。
严家在这面墙上挂上了一整幅的白色纱帘,一直垂到地上。阳台的门开着,阵阵夜风将纱帘吹得鼓起又瘪下。
屋里并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黄国强悄悄的把窗帘撩起一道缝,探头向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