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破锅上有破锅盖,奇葩自有混人爱。缘深份重逃不开,自有妙手来作怪!
次日清晨一早,白菜带着田伯光举步登山,来到见性峰上。果然,在山顶蔼蔼晨雾之中的黑色尼庵下方,一条必经山路旁搭着一个草棚。
“混蛋老和尚,你女婿我给你找来了。还不出来验货!”田伯光叉着腰得意洋洋的大吼。
而站在他身后的白菜却有一脚给这混货踢下山灭尸的冲动。
“田伯光?”草棚中窜出一个大和尚,可不正是昨日所见的混人不戒。
“哈哈哈哈,你这贼厮,倒也油滑,居然能从和尚我眼皮底下溜走,也算有些本事。”不戒和尚摸着大光头哈哈大笑,然后突然眉眼一竖,怒目嗔睛的大骂道:“原当你这厮鸟是条汉子,所以对你客气三分,哪知你为了活命,竟然随便找个叫花子来搪塞于我,难道真当我和尚杀不了你?”
“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要找的令狐冲!”田伯光跳骂道:“不信你让你那个小尼姑女儿出来认认!我田伯光虽然是邪魔外道,但又岂是胡安乱造满嘴放炮的卑鄙小人?”
“当真?”不戒和尚一脸犹疑的走近到两人身旁,上下打量着白菜,然后大喝道:“小子,你就是令狐冲?那个打了自己师傅的疯子?”
“我以前是令狐冲不假,现在则叫张正帆!打了岳不群不假,但疯不疯的就两说。”白菜笑眯眯的说道。
“……”不戒和尚一脸不理解,给一颗大光头揉了又揉,最后“啪”的一拍,大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管了!你究竟是不是我女儿要见的人,让我女儿一认便知。如果是,你就陪着她。哄她开心,让她好好吃饭,和尚我自不会亏待你。如果不是,哼!”和尚突然瞪着田伯光道:“我打死你这贼厮!”
话音说完。不戒和尚怪手一伸,就要来抓白菜。那意思大概是要给白菜拎到仪琳面前,让仪琳认人。
可白菜虽然雅号白菜,但又不是真的大白菜,岂是能让人拎来走去的?
不戒和尚这一把,就愣没抓到人!
“和尚,我认识仪琳。你看,这是她当时送我的佛珠。”白菜给手腕上一直带着的佛珠亮出来笑道:“至于田兄,还望大和尚放他一马,赐了解药,解了穴道,让他去吧。”
“嗯——?”不戒没抓到人,挺稀奇,再看看白菜。点点头道:“小子身手不错,挺滑溜。”然后看看白菜腕上佛珠,瞪眼道:“这香木佛珠。恒山脚下五文钱三串,这庵里哪个尼姑没有?你说是我闺女送的就是我闺女送的?总要让她认过才知真假!至于这个贼厮……”不戒一指田伯光道:“采花窃玉,坏人清白,端是个天杀的厮鸟,放也可以,但得绝了后患才行!”
“看来恒山派也不富裕啊!”白菜看看腕上佛珠,暗叹一声。他到不介意佛珠的价钱。正因为是仪琳送的,所以他才一直带着,在白菜眼里,这佛珠一文不贫。千金不重,仪琳小尼姑的一番心意又岂是区区铜臭之物可能衡量的。
收了手腕,白菜看看一旁可怜巴巴的田伯光,又转头看着不戒道:“你要如何绝了后患?”
“这个吗……”不戒又开始揉他的大光头,揉半天,又是“啪”的响亮一拍:“阉了!哈哈哈哈。对,阉了!这样即惩罚了他之前的罪孽,又绝了后患。端是个好办法!”
白菜摸摸下巴,点点头道:“有理。反正他之前坏了不少女子清白,总该有个说法。”
“啊——”田伯光看这俩混蛋自说自话的就打算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之境,吓的是肝胆俱裂,转头就跑。
结果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白菜扥着领子抓回来了。
“两位爷爷,两位祖宗,你们放过我吧,我田伯光发誓,今后再也不做那龌鹾勾当了。真的啊!若违背此誓,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啊!”田伯光哭的凄惨,眼泪鼻涕乱流。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要早知道那小尼姑身后有这样两尊恶神,他保证当时瞄都不敢瞄那个小尼姑一眼。可惜啊,如今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唉——,此时方知:人生没有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小子,是个痛快人!”不戒满脸欣赏的看看白菜,哈哈笑道。说完打算动手去脱田伯光的裤子。
“不用这么麻烦!”白菜哈哈一笑,阻止了不戒和尚,然后扥起田伯光,一掌就拍在田伯光小腹上。
田伯光“咕”一声,人都疼抽了。能不疼么,白菜一掌虽然没裁了他的肢体,却毁了他的精关阳锁,切断了他那条命根子的所有神经,从此以后,除了嘘嘘,这条软东西算是没别的用处了。
不戒和尚一手搭了搭田伯光的脉门,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子,好手段,倒是做得比和尚做的干净!不错,不错,我家闺女眼光果然不同凡响。”
“既然前罪已罚,那大和尚是不是该给他解药,并解了他的穴道?”白菜笑眯眯的问道。
“哈哈哈,什么毒药,不过是和尚我腋下的臭泥丸子。哪知这贼厮惜命,真当了毒药。哈哈哈”不戒笑的好不开心。
白菜看看不戒那身肮脏样儿,暗自打个哆嗦,心想:那东西毒性也不小……
不戒笑完,伸手在田伯光身上背后连点十余下,然后单掌按在田伯光头顶,劲气一吐,这才洋洋得意的说道:“毒药虽是笑话,但这封筋锁脉的本事,倒是和尚我的绝技。怎样,小子,想不想学?只要你给我闺女伺候的舒舒服服,让她开心,我就教你如何?”
白菜笑着摇摇头道:“我自问还有几下功夫,倒是不敢再贪大和尚的绝技。仪琳是个好姑娘,你不说,我自然也会照顾。谁若欺负她,我就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大和尚你尽可放心。”
“哈哈哈哈!”不戒和尚再次仰天大笑,看着白菜的眼光愈加欣赏:“好,好小子。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既然如此,走,咱们这就去见我闺女。”
白菜摆摆手,先给田伯光扶起来,然后一手搭在他背上,灌入一道神力,帮田伯光行气运功。田伯光经脉被锁时日已长。若不尽快助其恢复,这一身功夫倒要打几个折扣。
片刻之后,田伯光原本惨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只是依然一脸颓丧悲苦。也是,让一个有色瘾的家伙终生不举,这种惩罚却也比死还难受。
“苦逼什么?”白菜骂道:“那些在你手里遭受淫辱的女子,你可想过她们之后的遭遇?你只图一时痛快,却让她们一世受人鄙夷。你难道不该还债?念你是个人物,这才留你性命。否则,以你的所为。就算死个千次万次,也是死不足惜!我今日也不与你说教,你且自己回头去看看那些被你淫辱的女子,然后再想想日后如何便是。这一撇一捺的人字,其型虽简,其意却深,若你日后不能脚踏实地,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也枉自为人!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哈哈哈哈。有理!”不戒拍着白菜的肩膀大笑,然后揉揉光头道:“和尚越看你小子越喜欢,难得我家闺女也中意与你,不如这样,你就娶了我闺女,也省得她在这闷死人的尼庵里虚度年华。”
“大和尚。你也是佛门中人,这种话岂能乱说?”白菜笑看不戒,两人举步往水月庵走去。
“什么乱说,和尚我法号不戒,那就是百无禁忌,不以为戒的意思!”不戒和尚大怒:“我是仪琳他爹,我让她嫁人,那是天经地义。哪个又敢乱说一句?”
“说到这个,我就奇怪了,大和尚你既娶了老婆,为何却不还俗?而且居然让仪琳也当个小尼姑?若说你一心信佛,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要说起这个,那话就长了。”不戒和尚声音里满是唏嘘……两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山间雾中,只剩余声隐隐传来。
田伯光突然长长吐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仰天看看青天白云,再看看眼前巍巍群山,蔼蔼晨雾,突然长啸一声,引的群山回响,啸罢转身,飞驰而去。
听见田伯光啸声,白菜和不戒停步回头看看,再转身举步之时,两人脸上皆有笑意。
不戒和尚倒也爽气,一路上将自己和仪琳母亲间的事儿讲了,然后唏嘘道:“我当时要去满天下找老婆,仪琳还在襁褓,带着也不方便,刚好遇到当时在白云庵修行的定逸老尼姑,她说什么与我闺女有缘,加上她在恒山派也有些身份,所以我就把仪琳交托给她代为抚养。这不,仪琳就成了个小尼姑了。”
白菜一路听完,顿觉这个不戒和尚和他的尼姑老婆都是天下少有的奇葩。不戒和尚居然为了追求尼姑而剃度当和尚,不仅如此,等娶完尼姑老婆后也不还俗,还自诩和尚衣服穿惯了,别的衣服穿着难受。这不是奇葩是什么?至于不戒和尚的那个尼姑老婆,则更是奇葩中的奇葩。这醋劲儿之大,绝对天下少有。居然仅仅因为不戒和尚一句戏语,就给他套个“负心薄幸、好色无厌”的大帽子,扔下襁褓中的女儿离家出走,还一走十几年?你说这还有天理没天理了?也就不戒和尚这个妙人毫不放弃的天涯海角找了十几年,换其他任何一个,早就跟你‘撒由那拉’了,还找?美得你!
也亏的仪琳是被恒山派老尼姑抚养长大,如果是跟着这俩奇葩……,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路闲言,两人来到黑瓦青墙的水月庵外,不戒也不敲门,直接扯嗓子就喊:“宝贝闺女,老爹我看你来啦!我还把张正帆……,不是,以前是令狐冲,现在是张正帆的那个小子给你带来啦!”
这嗓门大的,直接叫的群山中余音袅袅,回荡不止。
“吱呀”一声,厚重的黑色庵门开了,出来的不是仪琳,是横眉怒目。长剑出鞘的定逸。
“不戒,你三番四次骚扰我徒弟,究竟意欲何为?”定逸老尼姑跳出门来,高声喝道。
“是你徒弟怎样?”不戒俩牛眼一瞪:“我还是她爹呢!”
“呸!”定逸一口啐道:“枉你也是个出家人。难道不知道,出家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戒大叫道:“老子法号不戒,老尼姑少拿你那一套来跟我说事儿,我今天不找你,我找我闺女!你赶紧让我宝贝闺女出来,否则你别怪我坏了规矩,自己进去找!”
“你敢!”定逸一振手中长剑。大喝道。
“我有什么不敢!”不戒和尚双手叉腰,梗着脖子就吼了回去。
“爹,你又在闹什么?”一脸焦急的仪琳此时从门内跑出来,站在定逸身后手足无措。她身后门内,还有许多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小尼姑们。
“我可没闹!闺女,是你这个老尼姑师傅在闹。”不戒忙不迭的挥手解释。
白菜真是无语问苍天啊,心里再次断定:这儿的人都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转头看看仪琳。小尼姑果然越发清瘦了,娇小的身形被宽大的灰色僧衣笼罩,此时神色焦急。又不忍又不舍的模样,更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所以他向定逸师太抱拳朗声道:“师太,许久不见。在下张正帆,欲见令徒仪琳小师父,以谢当日小师父诵经祈福之恩。还望师太行个方便。”
“张正帆?”定逸一脸疑惑,皱眉上下打量白菜,似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令狐师兄?”仪琳也是一愣,但仔细看了一下白菜。顿时便认了出来。只见她急跑几步,就来到白菜身边,看着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白菜,还未说话,就先垂泪。
“令……令狐师兄。你……,你怎地连自己的名字都记错了?”仪琳珍珠般的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期期艾艾的似想抓白菜的袖子却又不敢:“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你可曾受人欺负?有没有饿着?”当看见白菜腕上还带着当日她送的佛珠,这眼泪更是如雨般落个不停。
“你是令狐冲?”定逸看见仪琳神态,心中顿时无名火起,不冲仪琳,只冲这个扰乱徒弟修行的家伙:“好你个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东西,怎敢在此出现!”
白菜冲仪琳笑笑,然后看向定逸道:“我以前叫令狐冲,但现在却叫张正帆。我之前十几年迷糊,但如今却记起前尘后果。如此自然再做不得什么令狐冲了。即然不是令狐冲,那打岳不群之事倒也算不上是什么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哼,好一个狡舌如簧的油滑之徒,难道岳掌门养你十几年是假?难道他授你一身武艺是假?你不知知恩图报,居然还动手伤他,怎说自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定逸怒骂道。
白菜淡淡一笑:“师娘养我教我,我自敬师娘。至于一身武艺,呵呵,我早还给岳不群了。我如今的本事,与他却是分毫无关。师太不知其中因果,我也不屑辩解。但只提醒师太一声:表面之事,似真非真;匪夷之事,似假非假。师太一生参悟佛理,当也知道这凡尘俗世,真真假假,虚而妄之,妄而虚之,只不过一番镜花水月而已,既理不清,又何须理清?众生一世,便受着耳鼻口目,受想行识之苦,自己不求超脱,何人可助超脱?所以,师太以此为怒,着相了!”
白菜侃侃而谈,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是却神态从容,气质磊落。所言所语,若非世事通达,洒脱无拘之人,自是绝然说不出来。
“阿弥陀佛,小施主言随身行,佛理精深,果然乃非常人。定逸师妹,你的确着相了。”黑色山门之后,又缓缓走出两位老尼。
当先一位,正是冒充衡山老祖时在衡山城内见过的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
“令狐……,张师兄,这两位,第一位是我恒山派掌门定闲师伯,第二位是戒律首座定静师伯。她们与我师傅,都是得道的高人,并称为恒山三定。”仪琳此时躲在张正帆背后,一边小声提醒着张正帆,一边恭恭敬敬向定闲、定静行礼。
“定逸见过两位师姐。”定逸师太也同样行礼。
定闲、定静微微回礼后。气态安详的来至张正帆和不戒和尚的面前。
就连不戒和尚这种混人,看见定闲师太,也单掌举至胸前,低头念声:“阿弥陀佛。不戒和尚见过师太。”
定闲、定静微笑回礼,笑声:“不戒师兄多礼了。”
而张正帆看在仪琳的面子上,也拱手抱拳,道声见过两位师太。
礼数即罢,定闲说道:“不戒师兄,小施主,山门之前。纵声喧哗,却做的有些冒昧了。既然二位是来看仪琳师侄的,我恒山派虽为尼庵,但也非不近人情之辈。只是庵中皆为女尼,不便待客,还望海涵。不如这样,后山静心亭倒也是个风景颇佳的所在,还请两位移步稍候。贫尼自会让人奉茶款待。至于仪琳师侄,待早课完毕,再来与两位一会如何?”
“哈哈哈。还是师太明理。”不戒揉着光头笑道:“如此,我等自去静心亭等候,打扰各位清修,和尚我给各位赔个不是。”说完不戒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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