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不过,确实是这样。”皇帝点点头。
丁小桥接下了就话音一转,十分慎重的道:“那么刚才陛下问民女的问题,民女现在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
“民女不愿意!”
正如丁小桥所想象的那样一般,当她的这几个字说出口之后,整个棚子里面立刻就炸锅了,又跳出来怒斥丁小桥不知道好歹的人,也有向皇帝陈词要修理丁小桥的人,当然更多的人是附和着,却只是站在一边并不出来说话,也不出头的人。
在这样一片闹哄哄的嘈杂中,丁小桥却一直都淡然自若的跪在地上,并没有一点点因为周围的环境而变得不安或者胆怯,就这样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静静的望着皇帝,好像全然没有听到周围那些已经让的生命都受到影响的言辞。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是看着丁小桥,他的半垂着眼皮,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而在他的目光中,底下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年轻,漂亮,有胆识,却又不骄不躁,是一个聪明的人,不由得他心里微微一笑,那个小子还真是有几分的眼色。
也难怪,敢在自己面前这么直白的说不愿意的女子真是太少了,就算是皇城里面的高门贵女,又有几个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能如这个乡下女子一般的表现呢。你看她跪在下面,从头到尾,只是静默、微笑,就算那么多人指着她叫骂,她却全然不动,光是这份镇定,光是这份胆识,就不是女子可比的,甚至有不少的男人也是比不过的。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开口问道:“丁氏,下面这么多的人说违逆朕,你就不怕嘛?”而周围那所有人的声音,也在皇帝开口的这一瞬间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全部都静静的注视着现在皇帝和丁小桥,只看皇帝是最后怎么定夺的。
“不怕。”丁小桥其实心里也是紧张的,她一直看着上座的皇帝,心里也一直是提着一口气的,她生怕这个皇帝只听得进去奉承顺服的话,若是自己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他直接将自己乱棍打死,那真是太可惜了。
“为何?”皇帝倒是生出了几分的好奇来,他抬手指了指周围所有的那些官员,唇边带着一丝的笑容:“你看看,你周围的人,非富即贵,各个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若说你丁家在这上河镇还算得上是个人物,那么你们家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如同蝼蚁尘土一般,若不是我坐在这里,他们随便一个人说一句话,只怕你们一家上下老老少少的人就没有一个能见到明日的太阳,怎么?就连这样,你还是不怕嘛?”
“不怕。”丁小桥摇摇头:“至于我不怕的原因,刚刚陛下不是已经说了嘛?”
“我说了?”皇帝倒反有些奇怪了,他转头看了看自己旁边服侍的人,而服侍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摇头的,于是他又看向了丁小桥:“我何时说了?”
“陛下刚刚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陛下坐在这里,在座的大人们,随便那一个,都能让丁家见不到明日的日光。”丁小桥说到了这里,又笑了起来:“这不就是答案。民女不怕,不是因为对于在座的各位达人不敬畏,而是,因为在这里,陛下您才是主人。有书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什么不是陛下的,自然,我们丁家一家人的性命也是陛下的,陛下说让我们生,我们便能和和乐乐的活下去,陛下说让我们死,我们丁家虽然是庄户人家也知道,必将全家捧上自己的人头来表明我们心意。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怕呢?而民女,刚刚不过说的是实话,说得是民女自己心里面的话罢了。若是,民女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也要害怕的话,陛下还是明君吗?”
“大胆!谁允许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站在皇帝身后的内侍立刻又怒斥丁小桥。
不过皇帝还是抬手阻止了他,反而对着他略微不悦的说道:“这都是出来了,何必这样?难不成,一定要将这一派和乐的乡间弄得跟朝堂一样。”说着他又看了看丁小桥说,忍不住笑道:“莫非,我还真的因为这小女子的一句话,就要了卿卿性命不成?那我,还真是昏君了。”
这句话音才落,只看见棚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全部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道:“微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