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低头不语,我正要加紧攻势,不想从对面街市上走出一群人来,冷千秋带着一群魔修和原本在无极城住着的人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只不过这杀气是对着我的。
只见冷千秋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喊道:“让你把人带过来,你搁这胡说八道什么,诋毁魔族就算了,胳膊肘怎么还总向外拐,你是我魔族的少君,还是那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啊?”
这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偃旗息鼓闭嘴了,不想她得理不饶人,越说越来劲:“万一她郑音书真信了,你哭都没地哭。”
我倒是希望她信一下,可惜戏刚唱了半出就被这群人破坏了,这场戏唱不下去自然要换场戏演了,只得叹气认命放弃挣扎,拱手说道:“真人请!”
众人默契十足地让开一条道路,通往无极宫的路上洒满了各色花瓣,香飘十里,两边街道俱都张灯结彩,静候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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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我会把它点着的
她怔在原地,还是冷千秋上前扯着她走,边走边给魔族正名。
“你不要听她乱讲啊。”冷千秋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虽然我们少君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但不全是这样。魔族嗜杀,这没得说,但我们也不至于路上随便拉个人就杀了,我们也是讲道理的,当然了,魔气失控的时候除外。”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族也讲这些的嘛,又不光是我魔族这样,两族交战,那肯定有死有伤,这都很正常,远来城屠城,那是人族冒犯我魔族在前,烹食了魔族孩童才引致的灾祸,要这换成我魔族干的,人族也不会大度到放过魔族吧?”
“至于血池,那就更被她说得没边了,这血我攒了八百年,大部分都是五洲各地罪大恶极的修士,当然肯定有抓错的,这我不否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我也约束不到他们。”
“这群人背着我挪用血池里的血,挪用了肯定得补嘛,那魔族有了少君,总不可能让她慢腾腾修炼吧,限期一月补全,反正两族交战也是很容易补的,补不全的我把先前挪用的魔将都扔进去补了,这都是很合理的嘛。”
冷千秋滔滔不绝地说着,见已经要走到无极宫了发现还没说完,干脆停下脚步继续说:“人性很复杂,单纯用善恶来评判就没意思了,大家都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真人不一样,这很难得,现下愿意来这里,更是难得。”
“落湘谷最初靠着悬壶济世的招牌才赢得的好名声,在木仆出世以后就失去了信任,从前世人相信五洲宗门是名门正派,再如何剥削到底是会庇护他们的,瘟疫洪水干旱,所有的天灾修士都会想办法与他们共渡,和魔族残忍嗜杀有着本质区别,这是共识,也是不能动摇的铁律。”
“可在断烟阁联合其它宗门血祭几千凡人打开神陨地宫后,这个规则就被打破了,世人不再信任修士,这是五洲宗门在自寻死路。与之相反的是我魔族,魔族滥杀无辜,名声极差,可在流火秘境里,摈弃前嫌,想要护住凡人的是我魔族的少君,是魔族未来的统领者,而规则是可以改变的,未来必定属于魔族。”
冷千秋最后这番话说得十分自信,睥睨天下,英姿焕发,仿佛五洲已在魔族的统领之下,梦做得很好,如果能彻底解决魔气失控这个问题的话。
魔族积蓄力量多年,要一统五洲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得天下易守天下难,何况有人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真正的敌人不在五洲,而在天外,这就是历任魔君无一例外都选择蛰伏的原因,如果找不到一击毙命的方法,那还是安心当个世俗的大反派比较好。
“行了,不说这些了,真人请随我来。”冷千秋转身大踏步走向无极宫,边走边嚷道,“怎么一路上不吹打起来,大喜的日子这么安静做什么,虽然一切从简,也没让你们简陋成这样吧?”
谢残阳是负责这事的人,见冷千秋怪罪,马上为自己开脱道:“主上一直在和真人说话,吹吹打打的不太好吧。”
“那也过于安静了。”
说话间,无极宫的正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两列齐整的队伍分站两边,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篮子花瓣,接着风怜香和花惜语各引着四人走到跟前,脸上满是笑意,嘴里说着吉祥话,簇拥着郑音书就把喜服换上了。
一个魔族孩子穿着定制的新衣,两只黑色爪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彩球绸带,满脸喜气地走到郑音书脚边,嘴里咕咕唧唧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见她愣着没接,又把彩球绸带递到我手上。
她还跟做梦似的,迟迟没有反应,我只能走上前把红绸带的一端塞到她手里,笑着说道:“愣着做什么,莫非师尊不愿意与我成婚吗?”
时间要来不及了,再是能再快一点就好了,不需要繁复的礼节,不需要天道的认同,不需要亲朋的祝福,我只想要面前这个人。
“怎么会,我很愿意。”她笑着说自己愿意,捂着失去的右眼又难过了起来,那魔族孩子见状急得在她身边转圈,低阶魔族的孩子是不会说话的,只有情绪,她只能隐约知道面前这个人族姐姐在难过。
郑音书不解地看向我,问道:“她在说什么?”
“她想让你抱抱她,她在说,姐姐不要难过。”
借她言,表我心,这个魔族孩子还太小,不懂这些。听到我这么说,郑音书赶紧伸手抱起面前的孩子,黑色的爪子轻轻触碰她白皙的面庞,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摇晃起来,表达着主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