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始终面无表情,但颤抖的羽睫还是暴露了冷静表象下的真实心情。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野兽扼住要害的猎物,只要野兽的獠牙再用点力,就能刺穿她的咽喉。
少女轻咬唇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模样取悦了拓拔琰。
男人总算大发慈悲放过她,解开她的哑穴。
温久张了张嘴,发现能发出声音后,第一句就是:“北戎王这是何意?”
“如你所见,带你回北戎啊。”
拓拔琰说:“已经离开京城六十里了,若不是中间换了几次马车,又绕了远路的话,这会儿都快到北戎了。”
“我不见的事很快就会暴露,而您此行声势浩大,想完全避人耳目离京是不可能的,谢怀蔺发现不对劲是迟早的事——届时您当作何解释?”
温久冷冷地说:“从大昭的皇宫里掳人,谢怀蔺借此对北戎发兵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被掳的是她,可她不哭不闹,还有闲情逐条分析利害关系。
拓拔琰忽的笑了:“这不是有你吗?”
“什么?”温久诧异抬眸。
“本王抓了你就等于拿捏住谢怀蔺的命脉,有你当人质,谢怀蔺不敢轻举妄动的。”
“……”
温久讷讷说不出话来,万没想到拓拔琰准备用她威胁谢怀蔺。
“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深呼口气,竭力保持冷静:“与大昭交恶对你有什么好处?”
“嗯……见色起意你信不信?”
少女木着脸,不做回应,拓拔琰自讨没趣,嗤了声:“本王呢,和皇帝做了个交易。”
他慢悠悠地补充:“哦,不是谢怀蔺,是重华宫那位。”
如愿以偿地在温久脸上看到震惊的神情,拓拔琰心情大好:“本王把你劫走是为了引谢怀蔺离京,好让宋彧的影卫能趁机攻占皇宫,方便他重新夺回帝位。”
尽管早有准备,但听到拓拔琰说这一切都是宋彧的阴谋,温久仍止不住的心惊——
难怪她讨要禅位诏书的时候,宋彧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他表面上委曲求全,为给自己留条活路甘愿把江山拱手让人,实则与北戎暗中勾结,打算东山再起、夺回皇位,那诏书写与不写便无关紧要了。
“宋彧此前能登基全靠长公主的扶持,如今公主已死,他的影卫纵然本事再大,终究寡不敌众,只要河东谢氏起兵讨伐暴君,他必败无疑。”
温久掐住手心,直视拓拔琰。
“我以为北戎王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如此愚笨,任谁看都是谢怀蔺的胜算大,你为何选择和宋彧合作?”
拓拔琰唔了声,仿佛在认真思考温久的问题。
“宋彧许诺事成之后割幽州和蓟州给北戎,条件这么好,本王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么?”
温久沉默,这确实是宋彧会开出的条件。
宋彧对宋氏的血脉有恨,所以无所谓割让州县给敌人。
他压根不把江山和黎民放在眼里,可以随随便便地拿出去和敌人签订契约——
但谢怀蔺不会。
谢怀蔺少时随父戍守边疆,谢家更是满门英烈,谢怀蔺绝不会拿大昭的领土做交易。
而拓拔琰为了利益最大化,选择宋彧也就不足为奇了。
温久抿了抿唇:“……宋彧阴险狡诈、又善于伪装,他很大可能是在诓你,试图利用你牵制谢怀蔺,他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小姑娘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挑拨离间的功力却不怎样。
——嗯,好孩子果然不适合干坏事,连诋毁人的话都说不通顺。
拓拔琰看着少女笨拙的模样,倏地绽开一抹笑。
“你说得对,所以本王反悔了。”
拓拔琰笑容莫测:“本王也觉得宋彧不是个牢靠的合作伙伴,所以背叛了他,让他去和谢怀蔺斗个两败俱伤好了。”
他笑的时候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两颗异常尖锐的犬齿,碧瞳炯炯发光。
温久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按原先说好的,本王应该拿你跟宋彧换蓟、幽两州,但现在本王不想把你还给宋彧了。”
他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抬起温久的下巴,拇指指腹用力蹂.躏那娇嫩的唇。
“本王临时起意,突然想尝尝让两朝帝王魂牵梦萦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嘶!”
温久狠狠咬了他一口,逼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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