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温久失望地叹了口气。
哑奴看起来不是坏人,她以为能凭之前释放的善意让他心软,对她接下来的逃跑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
哑奴局促地盯着脚尖,似乎是为帮不上忙而愧疚,又像因助纣为虐而感到无地自容。
“我不怪你。”
温久柔声说:“你放跑了我,回头肯定会被拓拔琰怪罪,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
哑奴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依旧不敢看温久,只是举着油纸包,示意她多吃些。
温久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后,拓拔琰刚好满载而归。
他果真如走之前说的,打了一只兔子回来,左手还拎着只山鸡。
“哟,还真的乖乖待在原地了。”
拓拔琰目光移向少女脖子上的掐痕:“你说说你,要是早这么听话,不就可以少受点罪了么?”
温久懒得理会他的假慈悲,别过脸,不去看那两只血淋淋的猎物。
拓拔琰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
但看到少女背对自己,单薄的双肩一抖一抖的,仿佛暴雨过后颤巍巍盛放的海棠般娇弱。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缘由,看到温久害怕的样子,心脏软了几分,难得做一次人,没有强行当着温久的面处理两只猎物。
他命令哑奴打来清水,自己则麻利地将野兔和山鸡开膛破肚,内脏和眼珠丢给凌苍,剩下的肉用清水洗净,串在树枝上火烤。
整套动作下来也就花了一刻钟,温久很快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她偷偷看了拓拔琰一眼,以为很隐蔽,可还是被拓拔琰捕捉到了。
“很意外么?”
拓拔琰转着树枝,让肉串受热均匀。
“以前流落在外,想要活下去,这点生存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说这话时,他眼睛的绿似乎黯了些,裹挟着对过往的恨意。
温久知道他幼年曾遭手足暗算,在狼群生活了好几年,难怪举手投足间都有股野性,脾气也坏得很。
“传闻你亲手杀了你父兄,还剥下他们的人皮……是真的么?”温久问。
“是真的啊。”
拓拔琰毫不避讳地承认,直勾勾盯着温久:“怎么,害怕了吗?”
“……这很残忍。”
温久避开他的视线,只做出如此评价。
“是很残忍,”拓拔琰深感赞同地点头,“他们派人暗杀我未遂,害我不得不与狼群为伍,也挺残忍的。”
他将肉串翻了个面:“我不过是把我遭受的痛苦等价还给他们罢了。”
“……”
拓拔琰淡淡叙述自己的过往,让温久想起了有着相似经历的宋彧。
他们都曾遭遇过不公的对待,最终也都活成了加害者的模样。
可怜,但不值得同情。
因为温久知道,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者不计其数。
“好了,可以吃了。”
拓拔琰似乎想终结这个话题,拿起一串兔肉递给温久。
平心而论,这兔肉烤得很好,油滋滋的,香味逼人。
但温久一看到那红艳艳的色泽,就忍不住联想起汤圆死的画面,胃里一阵又一阵翻腾。
“我没胃口。”
她刚吃了糕点,也确实不饿。
拓拔琰气笑:“温久,你玩老子呢?是你说想吃野味,老子才千辛万苦抓回来的。”
男人咄咄的目光像要吃人,温久硬着头皮拿起一串鸡肉,味同嚼蜡地咬了几口。
拓拔琰脸色稍霁,目睹温久吃下一整串鸡肉。
他终于体会到“秀色可餐”的感觉,看着少女文静的吃相,他的胃口也比平常好了许多,甚至心情颇好地把剩下的两三串肉施舍给哑奴。
吃饱喝足之后,拓拔琰催促哑奴继续赶路,温久却说撑,想再休息会儿。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拓拔琰耐心耗尽:“想拖延时间等谢怀蔺来救你是吧?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