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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跟着小月等几个女生,进了女子中学,觉得一切都新鲜,很多学生将头发剪得短短的,就象男孩子一样,操场上有些女孩在跑步,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洋溢着青春活力,树荫下,有三三两两的女生,拿着书在温习,这些景象,和平常她见到的农家女孩,完全象是两个世界。
阿宁说:“我在宿舍打地铺就行。”
“不用,宿舍里有空床,两个富家女,平时嫌宿舍简陋,人家不在这里住。”
果然,宿舍里有空床位,小月、小娟、阿荣等几个女学生,一边给阿宁安排铺位,预备生活用品,一边给她介绍情况,阿宁点点头说:“原来,学校里和外面一样,有穷的有富的,有好的,也有……一般的。”
“那是,学校又不是世外桃园,欺负人的,心眼斜的,流坏水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有。”小娟是个快嘴姑娘,叽叽喳喳地说。
“有坏人吗?”阿宁有些吃惊。
“当然有,”阿荣是个身高马大的姑娘,“不但坏人,连鬼都有。”
“啊?”
“是这么回事,”小月接过来说:“最近这几天,学校里晚上总有不明不白的东西,在操场上乱窜,吓得同学们天一黑就不敢出门。”
“没向学校报告吗?”
“报告了,没用,校方一开始说我们是庸人自扰,后来又说请军警过来保护,我们都不干,若是派些军警来,那班狗东西还不把学校闹个乌烟瘴气?”阿荣气忿地说。
阿宁想了想,“我听胡栓说过,鬼是没有的,若是闹鬼,那大概不是盗匪,就是坏蛋。而且,当初我们一起逃亡的时候,也遇到过两回鬼,都是一个叫做飞山猴的坏人装的。”
“说得对,”阿荣一拍手,“我看咱们学校的怪事,也是人捣鬼。”
说来也巧,阿宁住到学校的第一个晚上,便遇上了“闹鬼”。
操场的东墙边,栽着几十棵槐树,形成一片小树林,但树林并不大,从操场里望去,一览无余,也藏不下什么东西。恰恰学生宿舍的公共厕所,便在这片小树林边,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小娟出去解手,一会便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脸色吓得煞白,“坏了坏了,有鬼,鬼又来了。”
大家都惊慌起来,阿荣胆子大,说道:“别怕,根本就没有鬼。”
“我可不敢去厕所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家都去,人多壮胆。于是几个姑娘簇拥着来到操场边,夜色下,那片小树林更显得黑乎乎的,似乎藏着无限的神秘,侧耳细听,好象有动静,从树林里传来,象是有人说话,又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咚咚”地敲着地皮。
大家屏气凝神,看了一会,声音又没了,阿荣说:“走,非得瞧个明白。”她在头前领头,几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向前慢慢走去。忽然,前面白影一闪,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前面窜出来。
“啊呀,”小娟惊叫一声,缩在大家的后面。
那个小东西,既不象猫,又不象狗,圆滚滚的跑得飞快,从前面一闪而过,夜色本来就暗,大家还没看清,便无影无踪了。
“嘿嘿嘿,”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又传过来,大家都听得明白,声音正是来自树林里。声音忽高忽低,又象哭又象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难听,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几个姑娘都身体发抖,连胆子最大的阿荣也不敢向前走了,倒是阿宁,因为经历过两回“闹鬼”的事件,有了经验,没有过分惊慌。她仔细辨别一下,觉得现在这个声音,还没有飞山猴当时弄出来的声音那么恐怖。
“嘿嘿嘿。”
大家的身子都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阿宁走了两步,到了大家身前,侧耳向前细听,虽然她心里也是咚咚直跳,但毕竟比这几个学生稍大了两岁,这半年来的磨难经历,也让这个本来胆小的姑娘长了经验与胆量,她轻声说:“别怕,你们听,象是人声。”
“嗯,没错,我觉得也是。”小月在后边颤抖着说。
“咱们再向前点,看看是什么。”阿宁拉着阿荣和小月,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小树林里的树本来不密,只是夜色太黑,树林后面便是学校的围墙,遮挡了光线,形成一片死角,更加看不清楚。
那个奇怪的声音,停止了,接着有脚步声传来,并且前面似有黑影晃动。过了一会,又无声无息了。
大家等了一阵,再无声音和动静,小心翼翼地相互鼓励着走向前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小树林里,槐树静静地立着,毫无异状。
“你们看,”小娟指着前面的地面,那里,本来杂草覆盖了地皮,但是现在却是现出一些高低不平的浮土,似乎是新被耕作过的土地一般,虽然看不清楚,便很明显异于平时。
阿荣在那里踩了几脚,“肯定不对,这些土是松软的。”
几个姑娘讨论了一会,不得要领,有的说是有动物拱的,比如野猪,就可以把土拱得象翻过一样,有的说是人捣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野猪哪里会笑?
“我明天问问胡栓他们。”阿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