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不到太后的支持,还会让自己好不容易稳固的地位受到威胁。
太后抿唇思忖片刻,回忆着方才众人的说辞,穿针引线一般将当时的片段汇在一起。
这谢家是先帝给燕王萧晏之的旧部,谢太傅自然会希望他的女儿也跟了燕王。她本以为谢盈盈是思慕萧晏之才对陆挽澜因妒生恨。
可既是思慕他人,又怎么会失了忠贞?如此看来,这事件又是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也幸好这谢盈盈今日出了意外,不然若真的进了后宫,皇帝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你可验仔细了?”太后拢着眉头,怒意随之流露出来。
“奴婢验过无数宫嫔玉身,必不会看错。”
太后听罢,阴沉着一张脸。
正于此时,萧晏之抱着已处理好伤口,缓缓苏醒的陆挽澜从后殿走出。
他还未说话,那一抹玄青色的身影,便冲入了谢敏敏的眼中。这还是她自七年前一别之后,第一次见到萧晏之。
可再看他紧皱的眉头和满眼似水的温柔,竟是全给了陆挽澜。
她的心忽地似被人紧紧攥住一般,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泪水在眼圈转了转,还是没有掉出来。
萧晏之正要跪地行礼,却被太后制止:“免礼吧,赐座。”
“多谢太后娘娘。”落座之后,仍然没有对怀中小人儿有丝毫放松,“儿臣见王妃已无大碍,特来给娘娘请安,可王妃身上有伤,落水后腿疾复发实在不便行礼,还请娘娘恕罪。”
“无妨。”
见那陆挽澜面如白纸,有气无力地缩成一团,太后眼角抽了一抽。
若真的是她推人下水,也犯不着搭上大半条性命。
她的虚弱溢于言表,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此时的人证物证,亦足以让太后动摇心中所想。
可老谋深算的太后,又怎么会主动评判谁对谁错?
谢盈盈大错已犯,可谢家世家大族,终究需要脸面。若真的给她扣上一个谋杀未遂反倒自作自受的罪名,实在不太好看。
在场众人亦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谢敏敏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太后的心思?
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为今之计,只能先吃了这哑巴亏。她率先打破沉寂:“太后娘娘,臣妾有罪。”
“谢贵妃何罪之有啊?”很显然,太后的语气有了缓和。
谢贵妃叩首:“都怪臣妾往日骄纵小妹,才让她与燕王妃嬉闹之时没了分寸,想来小妹定是无心将王妃重伤至此。”
无心?嬉闹?
一声不吭的陆挽澜,一边听着萧晏之强劲的心跳声,一边冷笑不已。这谢贵妃还真是个狠角色,不但颇识时务,还这么能自圆其说。
“如今她既已付出代价,就请娘娘莫再追究了。”说完便将头深埋臂弯。
太后叹了口气:“你也莫要太过伤心……”
夜幕落下,长春宫绣鸾阁内,谢敏敏面如死灰。
她定定地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
方才萧晏之漠然从自己身前走过的一幕,还在她脑中回荡,挥之不去。
郎心似铁,果然,他从来就没对自己动过情。
身旁的宫女纸鸢亦是为四姑娘的死而偷偷抹泪。
却见谢敏敏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跟他们说,咸布可以卖给他,不过条件是。”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