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水月默然颔首,随她一同走出了王府的卧房。
而屋内的陆挽澜,则让迟铮将云片糕中的簪花笺取出,直接放在了蚕丝被褥的夹层。
“姑娘,姚家素来与我们不热络,今日她们送了这东西,着实有些奇怪。”
见她没有答话,便又小心翼翼猜测:
“您说,姚家会不会是想与我们合作?毕竟那豫王和谢家贩私盐,吃空饷,最后都与户部脱不了干系,若是再不遏制恐怕后果难料,他们没有靠山,才会想要结盟。”
陆挽澜躺进锦被:“管他呢,可能大张旗鼓未必有成绩,逢场作戏许会有弦外之音,咱们,敌不动我不动。”
深秋萧瑟,天气逐渐变冷,光秃秃的枝桠从院墙外斜伸进来,将本来宽敞的路显得有些狭窄。
姚水月拜别了小喜,跟身边的丫头静静向前厅走去。
心里却忽然紧张起来,爹爹从来不与人结交,今日得了圣上的一幅字后竟然带着自己与兄长来到燕王府。
表面上是探望王妃,可那云片糕里,分明夹着什么东西。
可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她却是不敢看的。
如此想着,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一缕淡淡的湖蓝,在满园的枯萎中格外扎眼,不由得让千里镜后头的几人咂舌起来。
“哟~这不是老六的姑娘吗?怎么萧晏之许她去看小妹,就不许咱们去啊?”
陆云帆抖擞着满身的金穗子,将穿着锦靴的一只腿抬起来,搭在身边的矮几上,整张脸都透着不满的神色。
心里更是对萧晏之骂了八百遍。
“二哥你别瞎说!谁说那是我的姑娘!”陆云策直接跳起来,“要不咱们一会儿就直接冲进去算了。”
“不行!”陆云昭忽地瞪起杏眼,“那姚廷安还在王府里,咱们冒然前去,万一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婚事岂不是吹了?”
“四哥你又胡说八道!”陆云策听罢,干脆丢下千里镜,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诶?我不就随便说说吗?你看你,还生气了!”看着老六的背影,陆云昭且了一声,便又将一只眼睛放在千里镜上,“诶老二,你说今儿是刮了什么风,怎么把姚大人给刮到燕王府里头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陆云帆歪着身子靠在太师椅中,随意眯起狭长媚眼,“你说他会不是觉得……”
“觉得什么?”
陆云帆起身,拍了拍陆云昭脖颈:“觉得这儿,不太稳当,想找个靠山啊?”
似乎察觉出老二话里有话,陆云昭急忙将他的手挪开:“你瞎拍什么?就他?萧晏之?还能当靠山?我看不见得,没准只是去探探虚实。”
想了想又问:“我听说,王家的人想要塞个姑娘给妹夫,你说这姚家会不会也打这个主意啊?”
“不会吧……”陆云帆挑了挑眉。
陆云昭听到这话,将千里镜重重摔在花梨木案上:
“哎!老二不是弟弟我说你!你不是说要给妹夫找几个情敌吗?怎么,怎么现在反倒是小妹要多情敌了?”
“哎呀!这事儿急不得!”陆云帆说着又开始静静观察王府的动静。
见那姚廷安带着子女,在王府门口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而萧晏之则又回到了卧房,哥俩互相白了一眼:
这人还真是过分!
如此光景日复一日,转眼间,陆挽澜肩头的伤已好了大半。
夜色寂寥,灯火如豆。
柔软的香榻上,身着软丝寝衣的陆挽澜,正百无聊赖地用手肘支着蟾首,一双凤眸万分不解地望着外间只披着一件暗紫色寝衣的男人。
可萧晏之却一直似乎看不到秀色可餐的美景,仍然埋首于一尺多高的卷宗中。
自从那日姚廷安走后,这男人对于云片糕里的东西,连问都没问。
不止如此,这三四日,他说的话加一块都不超过十句。
看来,自己还是要改变些策略才行。
“喂!萧晏之,你还要在那里坐多久?”把玩着自己发丝,陆挽澜趴在床榻上。
一只藕臂懒懒地垂下荡来荡去,手腕上的羊脂玉镯衬得她雪肤更加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