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再说。”
又见梨影手里拿着一盏孔明灯,还没问从哪得来的,便听她解释:“这灯是小段大人给王妃写的唔唔唔……”
小段大人!
这要是再让王爷听到,可了不得!
小喜急忙捂住梨影的嘴巴:“王爷和太妃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小段大人的事休要再提了!”
梨影点点头便被她放开,看着手里的东西又问:“那这灯……”
“哎呀~!还留着它做什么!”
小喜一把夺过孔明灯团成个球,抬手就丢到角落:“快跟着姑娘。”
几人渐行渐远之时,地上的红色纸球,却被一只穿着银灰色绸衫的手轻轻捡起。
待展开褶皱,低头看清上面的字,这人嘴角狠戾一笑:
“安阑?原来是她!”
这人再抬起头,已换上一副纨绔嘴脸,他抬起镶金锦靴狠狠踩了一脚那红纸,便摇着折扇离去。
待陆挽澜来到马球场外头,圣驾已然入座,淑太妃和萧晏之也没有等自己。
百官入席,家眷娇笑。
百来个精致的观景亭如一条宝石珠串,镶在偌大的球场周围。单看任何一个小亭,都是八角红顶飞檐翘角,圆柱描金,围栏雕花。
垂坠下来的流光纱帐里,各位贵人头戴金爵钗,腰佩翠琅轩,端的是华贵无双,大气雍容。
此时,礼部官员正向众人宣读丹巴七部使臣来贺的祝词。
场外头的小内监见燕王妃独自前来,又听到场内的号角之声隆隆响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通报。
眼看着使臣就要入场,陆挽澜见状给小喜使了个眼色。
便见这丫头大步上前,亮嗓高呼:“燕王妃到……”
这一嗓子,竟直接盖过了场内的喧闹,令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场中,包括正北方金顶啸龙亭中的太后和萧靖禹,连同亭中无数嫔妃在内,都将目光向入口处投来。
诧异和愠怒的目光中,还掺杂着一丝惊喜。
萧晏之缓缓正了正衣衫: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想不到她出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众目睽睽之下,陆挽澜一改往日的卑躬屈膝,就这样带着三个下人,大踏步地走向主位。
一时间,全场寂静得只能听见她踩着草场而来的沙沙之声。
那礼部的诸位官员,更是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陆挽澜今日只简单束发,青丝上只有珍珠点缀,银朱色的窄袖骑装,除了领口堆着素巾,再无多余配饰。
这穿着本不扎眼,可此时正当巳时一刻,金乌正悬,辉光洒地。千山凋敝下的一抹亮红,在众人眼中浓得化不开。
毫不做作的绝尘之姿,更是不知让多少年轻的公子哥看迷了眼。
再轻瞥身边浓妆艳抹的女眷,脸上的脂粉像摸了腻子一样厚,便不由得对燕王羡艳不已。
只不过,想起方才淑太妃对太后和圣上的哭诉,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可是母夜叉!
没被自己摊上,那就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也不知这燕王是造了什么孽。
而那夫人贵女们的白眼,早已飞得漫天都是。这燕王妃哪里是来贺寿?这分明是要砸场子啊!
可还未等席中任何一人开口,就见淑太妃“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怒瞪陆挽澜大喝道:
“站住!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