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过须臾,便见一点橘红孤影晃晃升起,将浓黑的天幕点亮。随后,便又见千百只密密麻麻的红影闪着橘光跃入眼帘,逐渐形成一条刺目的光带,宛若天边日出时骄阳的金芒。
愈升愈高之时,已在墨缎般的天幕中四散开来,似彩宝撒天,璨若星河,让那弯牙月都黯然失色。
在场众人无不被所见之景震撼,一时间贪看出神。
直到听到一声哨响才回过神来,只见那扛着红木箱子的神机营左哨守备,看着天空的灯盏乐了一声:
“放灯了?!弟兄们!”
众人还未悟出他话中之意,便见数十名左哨将士从暗夜中窜出。而与之一同闪现的,还有相同数量的右哨将士。
双方没料到还有另一伙人埋伏于此,而行动却均是放灯为号!
几十双眼睛对在一起火花迸溅,是敌是友一目了然,不由分说拔刀开打。
刀光剑影中夹杂惨叫,血肉横飞,远处汉白玉台阶上的一片猩红尚未干涸,便又被新的血点覆盖,即使离得再远,犹挡不住腥味的蔓延。
瞬间爆发的乱战惹得部分官员大惊失色,全然顾不得皇帝还在面前,便向鹿霄殿中逃窜。
其余官员虽悬心吊胆,却仍大喝着“护驾——护驾——”,在萧靖禹面前围成一堵人墙。
可面对此情此境,萧靖禹竟一改方才的凝重之色,只偏过头对有些幸灾乐祸的乌伦格世子弯了弯唇角:
“让世子见笑了,寿宴还未结束,既然祈福之礼已成,不如随朕再饮几杯。”
乌伦格世子抬了抬眼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甫落,便听到“砰砰”枪响此起彼伏。
只见孔明灯光之下,火绳枪的黄金枪口在暗夜中发出凛光,无情地吐出一颗颗铅弹,朝着正在拼杀的两方将士胸口袭去。
黑火药的烟雾,霎时间弥漫在整个鹿霄殿前。
慌乱的百官虽看不清战局,却见圣上似乎成竹在胸,便也快步随圣驾回到殿中。
身后浓烟四起,惨烈的战况却被掩盖殆尽。
左哨将士手中的半截雪刃,还未从右哨将士胸口拔出,便被枪弹击中后心怦然倒地。
右哨将士才从红木箱子中拿出改良的火铳雷,引线方才点燃,就被轰断的手臂,随着火铳炸膛整个人亦炸飞数丈。
数百个左掖将士一涌而现,左右哨将士来不及开口求饶,便被穿出了一身血洞,至死都未曾将眼阖上!
火绳枪响接二连三,犹如哑雷般绵延百里。
驻扎在哨鹿围场的神机营右掖将士,刚刚受到一波不明原因不明物体的袭击,便又有一个房顶上的碧色琉璃鸱吻从天而降,将几匹战马砸成肉饼。
号角声呜咽着,沉重的脚步声,将士的呼喊声,甲胄碰撞声与战马嘶鸣响成一片。几个焦急身影在斜透过营帐,走来走去,似在争论着什么。
火炉熊熊燃烧,书案边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端着茶盏,两条浅眉透着云淡风轻:
“弗朗机炮手就位,向南轰十五发。”
“是。”参将领命出帐,却见一将士慌张跑来。
“总兵大人!帐外有一自称是淑太妃的妇人要闯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