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被折叶郎君拖拽,周身被碎石枯枝刮得遍体鳞伤,脑袋撞在石头上又不能喊停,心里早已叫苦连天。
这好不容易等到师弟发了善心,把自己放在岸边歇息,却不想这个兔崽子又开始折磨自己,这口水呛得他险些捯不上气来!
看着师弟那张涂了胭脂般红润的双唇,不停地在眼前一张一合,全然不是口吃模样,铁爪白头翁心中咆哮:
“小兔崽子!别让老夫逮着你!看老夫不扒了你的皮!”
见师兄的呼吸恢复顺畅,折叶长吁一口气:
“忘了告诉你了老白,我说话早就不像从前了,凭这张嘴也能混口饭吃。要我说,干脆你别跟着你家主子了,咱们兄弟俩不如......”
他话未说完,便听到北边的松林里传来一阵马儿嘶鸣,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喝:
“小贼!放开白前辈,不然让你脑袋开花!”
来人正是魏琪,他见岸边之人身着青衣,面具被扔在一旁,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陆云礼放走的刺客,折叶郎君。
深知此人折叶为刀,杀人无形,魏琪迅速点燃火绳枪引线,向他额头射击。
折叶郎君闪身一躲,铅弹“砰”地一声打在白头翁脑袋上方,激起一地鹅卵石,噼里啪啦盖在他脸上。
魏琪见状惊呼一声:“白老前辈!”
正欲上前救人,却见折叶郎君已攀上一棵松树,挥袖正欲反击。
他暗道不妙,本以为凶多吉少,可埋伏在林中的燕王府死士又飞出长刀,直指折叶郎君门面,劈头盖脸的刀锋生生逼停对方动作。
唐风、姚松鸣火绳枪紧随其后,与魏琪轮流展开攻势。
由于他们打完一枪就换一个地方,折叶郎君无法锁定目标,便只能在林中攀走,躲闪飞弹。
眼见着师兄被几个朝廷的将军抬起来,他不想恋战,而是颇识时务地说了句:“老白!后会有期!”
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几个游击将军见铁爪白头翁被营救回来,便以自己完成任务为由先行告退。
魏琪有些诧异,不敢相信舅舅岳冲派人过来竟真的只是救人。可他没有多问,与众人轮流扛着铁爪白头翁,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燕王营帐附近的哨鹿围场。
此时已经入夜,营帐不远处正燃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的一只野鹿被烤得滋滋冒油,香味传得老远,直勾得唐风、魏琪等人肚子咕咕直叫。
扔下铁爪白头翁就跑了过去。
只是跟在后头的姚松鸣,眉头一直拧得死紧:那面具后的折叶郎君,似乎在哪见过?
还有那声音,竟也如此熟悉。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也不再多想,顺势将铁爪白头翁扶起,便也向篝火处走去。
全然没有发现,这两鬓雪白的黑袍老者,已禁起鹰钩鼻子深吸了好几口气。
陆云昭想着给小妹端些清粥小菜,刚从陆挽澜营帐出来,便见这几头饿狼围上了烤鹿,吓得他赶紧挡在前头。
“陆四爷!~”魏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讨好笑容在篝火映衬之下更显谄媚,“你说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就不客气了!”
正嘻嘻哈哈把手伸过去,却被陆云昭抬手打掉:“魏参将!你这脸可够大的!幸亏我们兄弟几人命大,不然哪还能打了野鹿在这烤?”
“啊?”魏琪听不懂他话中含义,正欲询问。
又见陆云策翻了白眼接话:“就是!我三哥正要找你呢,说不定把你发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