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王家府上?”
车内一个侍女为簪花婆婆递了个汤婆子,又为她披上棉斗篷:
“奴婢不明白,那王家不是早跟陆家撕破脸了?听说前日里的寿宴上,燕王妃还打了王家的姑娘。就算陆家六郎拗不过应了这亲事,那燕王妃也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婆婆可有把握说成?”
“没有。”簪花婆婆紧了紧斗篷,脸上淡淡地笑着。
“那为何要趟这趟浑水?这两家都不是好惹的主,若是闹起来失了脸面,岂是咱们能担待的?”
簪花婆婆没有理会侍女的问话,推算了下时辰,便吩咐了一句:“去趟姚府。”
“这天都快黑透了,咱们还要去姚家?”侍女有些惊讶。
“要的。”簪花婆婆扶了扶抹额,轻叹口气,“王家大郎的画像还在姚家,王大夫人生怕姚家夫人不归还,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咱们去讨要回来,我估摸着这时辰啊,姚家差不多也该安生下来了。”
“这王大夫人也真是的,那姚姑娘生得美貌又知书达理,这么出挑的姑娘,满京城打着灯笼都难找,怎么还不知足?”侍女撅起小嘴,开始为姚水月抱不平,“若是被旁的人家知道,这姚姑娘被王家给嫌弃了,再想找好人家可不容易......”
却见这簪花婆婆不以为然:“有陆家六郎和其他姑娘的婚事挡在前头,这姚姑娘被王家变相退了亲的事儿,也无伤大雅。”
“婆婆何出此言?”
侍女见簪花婆婆笑而不语,思索了一会儿便又问道:“婆婆是想故意让陆家六郎和王家八姑娘闹起来,让这姚姑娘......”
见面前婆婆比了个息声的手势,侍女便也不再言语。
可不知怎的,竟又开始为陆云策担忧起来:
那陆家六郎瞧着是个识礼的,婆婆今日这么做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陆家收了王家八姑娘的八字,已经有了求娶之意。若是陆家不应下,王家丢脸不说,陆家六郎也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似看穿侍女心思,簪花婆婆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老婆子就等着他们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办事。”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户部尚书姚府门前停下,侍女奉了拜帖等着进府。
她们早就听说,姚家这出挑的姑娘在马球赛上露了脸,京城的勋贵世家里,但凡还有尚未娶亲的公子,都请了媒婆来求亲,生怕搅了姚姑娘的好事,故而找了个晚些的时辰来拜访。
可看这姚府门可罗雀的冷清气氛,与定国府热火朝天的架势竟是形成鲜明对比。
难道他们知道,王家要来讨要画像的事了?
簪花婆婆正狐疑着,却见一个嘴上长着黑痣的同行扭腰摆胯而来:“哟!~这不是簪花姐姐嘛!~您这是帮哪家公子说亲啊!”
“我......”
“别管是哪家,可别来姚家说亲!”这同行甩了手绢嗔怒地回了一句,不待簪花婆婆问起原因,便咧开大嘴开始吐槽,“姐姐你给评评理哦~这户部尚书平日里就管着钱粮税赋,高官厚禄自是不缺钱的哦~怎么提了个这么无礼的要求!”
见这同行扼腕叹息,簪花婆婆便听她细细讲来。
原来,今日来姚府提亲的人也是几乎要把门槛踏破。
府中虽然都是些妇孺没有主见,可到底还有姚水月的父亲、户部尚书姚廷安坐镇,不过这位姚大人可不像旁的人家,面对什么歪瓜裂枣来提亲都会笑脸相迎。
他自始至终都黑着一张脸,对上门提亲的人家只说了一个要求:“诸位都想迎娶小女,可姚某人只有一个女儿,我自来不在乎门第背景,也不在乎相貌如何。唯有一个要求,便是让小女衣食无忧,后半生安安稳稳。所以,在这聘礼上,姚某人自有打算。”
就这么一个问题,就让所有人知难而退。
“你猜他说什么了?”
听同行故意卖关子,簪花婆婆迫不及待:“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