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院使干正事?快起来吧。”
“谢圣上恕老臣驱疫不利之罪。”
谢弼满面悲恸再拜一礼,由着刘元海搀扶起身:
“这突发时疫之事,幸而有段大人及时提醒。若非如此,恐怕京城危矣,大周危矣!老臣斗胆,请圣上待时疫过去,对段大人和驱疫有功之人加以褒奖。”
自己领罚却为旁人讨赏的话,本应让听者动容。
可不但段临不领这个情,就连萧蛰恩听着也觉得刺耳。
今晨将近丑时,段临带着人前脚刚踏进他这小院,正欲禀明时疫之事,谢弼就紧随其后在圣上跟前哭了一嗓子。
声泪俱下地说自家闺女谢贵妃有负皇恩,不但没能留住腹中龙胎,今后恐怕连孕育子嗣也不能了。
皇嗣大事,圣上自然重视。
问其缘由才知,是谢贵妃染上时疫,病危之下吃了太医陆云归开的虎狼之药,伤了身子。
圣上大发雷霆将自己木屋里的东西砸了半数,又以“庸医误国”的罪名,下令将这其押入刑部受审。
等到段临再报时疫情形,本就被人抢了功劳,却因为陆云归脱罪,惹得龙颜大怒。
可萧蛰恩虽已远离朝堂纷争多年,也曾在谢弼这栽过跟头,知道这人虽老迈,可贼精的很,惯会混淆视听。
而自己的皇兄又爱面子,就算事后回过味来,觉得陆云归无罪,也绝不会朝令夕改放人出来。
便是有再多的话,他也不会于此时进言。
可段临偏是刚如劲松,在萧靖禹沉默间歇又开始火上浇油。
“谢太傅此言差矣!”
看不惯谢弼惺惺作态,段临强压着胸腔怒火,掷地有声回怼:
“下官再强调一次,时疫起源是太医院御医陆云归最先发现,刑部尚书陆云礼传出细节,他二人功不可没,老臣万万不敢居功,更不会领谢太傅代为讨赏的情。”
他说完举目仰望天颜:“至于时疫过后论功行赏,依老臣之见,此时受审的陆云归必要记上头功!”
谁知此番言辞又惹了谢弼神伤,他声线颤抖回身道:
“段大人这话...实在是在戳老臣的心窝肺管子,殊不知你的女儿怡妃娘娘有公主承欢膝下,而我的女儿,却要因陆太医孤老终生!你我都是做父亲的,何以要这般......”
情到深处,便又拱手跪下:“圣上!!!老臣已失去一子一女,如今唯一的女儿竟要受这般苦楚,还请圣上念在敏敏母亲,您的亲姑母麟阳长公主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
可他人先是被扣在令嫒谢贵妃宫中多日,如今治病救人后,你们就将人押去了刑部,且不说什么陷害忠良,就问太傅对救了令嫒性命之人,何以会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