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有棵树,树上只剩片片枝叶,此树早已难忍中秋寒意提前入冬了,树下有一石桌,桌上有一棋局,黑白二色,棋局依旧未死,老少二人端坐石前,似在思索着棋局接下来的走向。
秋意下的石桌很冰,如刀刃,持棋端坐的老少二人却似雕塑般纹丝不动,仿佛那片片冰刀带来的疼痛之意根本就无法比拟棋局上的杀机。
丢丢持着白棋一脸认真地望着身前的老者,缄默片刻后,手中白棋落下,不偏不倚地放在了棋局正中,棋子刚落,生机顿灭,这盘棋已成死局。
丢丢输了,输得很是干脆,因为她本就不懂下棋,也不在乎棋局最后的结局,她在乎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位老者布满沧桑白发的头颅。这局棋的代价是赢得棋局却输掉头颅,怎么算都挺划算的,很会算账的她自然选择了输棋局而赢头颅。
棋局已残!
“小女娃,为何不让老夫陪亲人度过这最后一个秋色?”老者满目沧桑地问道,言语中尽是柔情之意,似在跟孙女对话,他的孙女本就与丢丢一般大小。
“哥哥想让你死在今夜。”丢丢低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姓……”老者双手开始颤抖。
“姓唐!”丢丢抢先说道,依旧低着脑袋,似乎不忍去看老者那沧桑的面庞,唐凡说过,生死对决中谁先心生怜悯,谁便先输了气势,极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故此她不能心有不忍。
“你杀了他们?”老者将目光放向院前的阁楼,神色中尽是怨恨,只因阁楼内有家中老少共十四人。
“没有!只是打晕了,其实我没杀过人。”丢丢低着脑袋,避开了老者的眼睛,缄默了好一阵后由抬头凝视着他,锵锵有力道:“可这一次我必须杀掉你。”
老者眉头微松,轻叹一声,似在感叹家人的平安,又似在叹息自己生命即将走到终点,或者他是在未从未杀过人的丢丢叹息,如此芳华正茂,生命之花才刚盛开就此凋谢岂不可惜!
“你的武器是什么?”老者望着身前瘦肉的丢丢问道。
丢丢紧握双拳,随即高高举起起,低着到哪哦羞涩道:“拳头!”
丢丢的拳头很细弱,没一丝多余的赘肉,黝黑肤色下的拳头很普通,跟大多数农村孩子的手没有啥区别,很难让人将这双拳头与杀人联想在一起。
老者决定先发制人,他轻舞衣袖,腰间突然闪出一把薄如翼,寒光四射的弯刀,弯刀缠绕腰间,如情人柔软的手般柔情似水。
弯刀不是情人,寒光四射的刀刃也非柔情的情人之手,更像是仇人凶狠的目光,寒光下映着‘此恨绵绵无绝期’七字。
刀光出,老者将动,丢丢却已先动。
她举着拳,咬着牙,右拳重重砸在棋盘之上,震得盘中黑白棋子四飞,棋局仿佛又活了。
碰!
石桌发出阵阵巨响后断裂开来,激起阵阵烟尘。丢丢再次挥出四拳,一气呵成,击打在空中飞舞的四颗棋子之上,两黑两白朝老者击去,直取人中,天庭,印堂,百会四穴。
她记得唐凡说过,那四处穴位是死穴,伤其一便可伤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