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亮又太亮,暗又太暗,月黑风高的,温霁坐在长条凳的另一边,说:“结婚也得先了解情况,不能让我结我就结。”
张初越坐在长条木凳的另一边,夜里落下嗓音:“我身高一米八六。”
温霁:“……”
果然,男人三句话内没说身高就是没有一米八。
“我一米六五。”
温霁不由坐直腰身,朝他斜眼看去:“让你娶谁就娶谁,作为男人,你也太~随便了吧。”
夜里他像一团高大的暗影,有风吹来时,温霁嗅到他身上的一点酒精味道,但他说话语气沉缓,像个正常人:“我的军籍在军校毕业后会分配到地方,首选是随配偶转迁,所以我需要一张结婚证。”
温霁眼睛和嘴巴一道放圆,心里甚至“噢哦”了一声。
张初越淡定道:“于情于理先跟你说一声,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来收回彩礼,这婚事就算断了。”
温霁上高中的学费都是张家给的,虽然说温家不收彩礼,但那会实在穷,温霁中考又考得好,让她去打工实在可惜,这时候张家愿意出钱,所以阿妈说人家是雪中送碳。
当初给钱的时候她不退婚,这时候退,多少有些过河拆桥。
那就是——
温霁说:“各取所需?”
张初越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形容有些不同意,开口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温霁甚至想心里给他竖拇指,“那你回去了解一下,到时候离婚怎么办。”
张初越这时有些意外地看她,略微思忖了下,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方便,明天去镇上领证。”
温霁觉得老一辈果然有智慧,跟他聊了之后心情阔然开朗,反正也算是帮了他的忙,自己的人情债终于能还回去,她也不用再去摸虾攒钱还学费了。
“对了,最重要的事,”
见张初越起身要走,温霁想起大姨最后说的那句话,问他:“你能干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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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鸡都打鸣了,阿妈把温霁从床上扒拉起身。
“不是说今儿去镇上领证吗,初越都来了,你倒是睡得香。”
大姨在旁边嗑着瓜子说:“阿霁还是小孩呢,什么事都得慢慢来,让初越等会,谁在家不是手里捧着的宝贝了。”
等阿妈下楼去做早饭,温霁还在床上梦游,大姨凑过来小声问她:“弄清楚了?”
温霁“嗯嗯”了两声,回忆道:“他说他会干点木匠活,还学过焊工,部队里的铁床也能做,打家具的钱就省了。”
大姨这会认真点了点头,“那就行,不是游手好闲的,到时候能管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