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转向她:“你考完试我就跟她说了你没怀孕,她一气之下说了让我滚,过年别回去了。我录了音。”
温霁顿时笑出了声,忽然反应过来,双手叉腰仰头审问:“张初越,你揭发我!”
“我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淡定的语气一落,温霁张了张唇,男人气定神闲地看她:“你说我站在谁那边?”
温霁眼珠子有些飘忽地左看右看:“不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吗?过年耶,不太好吧。”
“你倒是心里有他们,乡下冷,过年家里的长辈都把他们接回南城住了。”
温霁抿了抿唇,又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南城看他们?”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北城过年?”
一句话,戳得温霁的心头麻麻的。
她抬手揉了揉,小声说:“我结婚第一年,习俗好像是要回去祭祖和见长辈……”
张初越神色微怔。
从前两个人结婚一切从简,而该有的礼数都是由张初越备齐,她则晕晕乎乎还有些抗拒,不知道是不是张初越看出来了,所以亲戚就请了一桌,祭祖这些繁琐的仪式都没让她做。
如果那个时候要温霁祭祖,她恐怕会哭。
她那么大人,突然多了这么多不认识的祖宗。
“这些习俗可做可不做。”
忽然,张初越淡淡开声:“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用回去,我不想浪费难得的假日去做应酬接待亲戚的任务。”
说罢,见她眼睑被路灯照得流动水光,冬日的时候她的眼睛特别亮,大概是冷,所以雾水很足。
“那要回我家里看看吗?”
她又问了句。
这是道难题,想他来帮她解。
“断绝关系需要狠心,需要心里有恨,这很费力气,倒不如淡淡地平常,维持表面和谐,你做不到绝就不要去做,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张初越话落下来,温霁感觉一道暖流从心底涌上。
她小声说:“虽然他们很坏,但做了件好事。”
张初越低声道:“到底是养育了你,我更该去拜。”
温霁微摇了摇头,指尖揪着衣角,她觉得这句话太不理智,不应该出自她的口中,但她还是忍不住说:“让我嫁的人是你。”
男人在夜里显得愈发挺拔的双腿蓦然顿住。
温霁低着头用力抿紧唇。
他们的婚事是门娃娃亲,起初结婚是为了什么心知肚明,温霁并不想表现得嫁给谁就喜欢谁那么随便,于是一切就难以顺其自然地证明心意。
忽地,面前探来一道视线,路灯下男人的身影对她低头,轻声落:“怎么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