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期,四周的桌子都是空着的,只有远处的几张桌子上还坐着人。
别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从他的神情中也能猜出估计是在教训对面的人,一个吃完饭的女生端着盘子,生生从另一个门绕出去,宁愿多走一大段的路。
谢安端起给吕淮打的汤,仰头灌下一大口,重新放下后,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叹口气,伸手在他脑袋上温柔地轻抚一把,声音放缓。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不管谁欺负你,都会有人帮你还回去了。我不想看你再这样下去,刚才我说的话有点重,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现在我还在你身边,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我没有办法及时保护你,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你自己改变了,才不会被人欺负,明白吗?你不是还要去保护别人吗?你现在这样,拿什么去保护别人!碰见同样的事了,你就在一旁跟着哭,什么也干不了地任人欺负吗?
“所以,我们一点点慢慢改变,先学会对自己不喜欢的,勇敢去说不,可不可以?”
吕淮抬手擦了把泪,白皙的手背上沾湿一大片,他没有抬头,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有事我给你担着,什么事都没有关系,不管大小,都不要自己压着,就算我这个爸担不住,不还有你亲爸呢。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所以以后不管碰见什么事,都一定要和我们说,什么事都没有关系。
“你也别再害怕,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事物还是多过黑暗的,知道了吗?好了,菜都凉了,汤也被我喝了,我再去给你打一碗,你吃饭吧。”
教育完孩子,谢安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自打遇见吕淮,他头疼的次数明显增加。
果然,养孩子比他想象的难得多,光保护着还不行,还得教会生存之道,他明明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这实在是太难了!
……
吕淮回教室的时候,忐忑着叫了一声前方人的名字。
一开口,又胆怯地低下了头。
对方听见他说话的第一秒无疑是奇怪的,但看他这样,又把疑惑压回心底。
对他来说,会说话与不会说话,好像并不影响什么,而且,可以正常交流,明显比需要用纸条沟通来得强。
一个会说话的人,忍了这么久不让自己说话,应该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苦衷。
所以吕淮试着改变的第一步,在犹豫不安中踩下,触到了善良铺就的柔软地面上。
……
吕淮从椅子上站起来,谢安下意识问他一声:“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