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身上。
适时,紫嫣走了进来,怯懦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犹如灰败了的牡丹的苏颐,喏喏的问道:“……皇子妃,”她上前两步,看着泪迹晕染了妆容的苏颐,紧声道,“大皇子,让,让奴婢来伺候您沐浴……”
“滚出去——”苏颐猛然睁开眼睛,厉声喝道。
紫嫣心里一凛,“是!”应声后急忙退了出去。
外间的婆子和嬷嬷门见紫嫣出来,纷纷对视了眼,全然当方才里面那身厉喝没有听到。
苏颐睁开眼睛,痴楞楞的看着床幔……喜烛适时传来“啪啪”的爆裂声,声声钻入了她的心扉,痛的她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想过千万个大婚夜的情形,却因为对象错了,一切便都错了。欧阳靖寒知晓她喜欢景轩,一直都知晓,自都知晓……这样的她嫁过来,终究逃不过!
思忖着,一抹厉色噙着恨意滑过,渐渐的,苏颐的眼睛里就好像充血般的红润,闪过嗜血的戾气。
夜深沉戾,随着更夫敲过深深更声,东方渐渐显了鱼肚白……
风玲珑有些不安的转动了下身子,原本坚实的怀抱不见,一旁空落落的……她心里登时一空,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在枕边的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
心尖滑过失落,风玲珑却再无睡意,脑子里全然是昨夜的事情……
欧阳景轩见风玲珑的手暖和了下,便拉过她的手腕置于自己膝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号了片刻后,剑眉微微蹙紧。
因为儿时的蛇毒,她的身体一直偏寒,冬日里的手脚都是冰冷的,要捂上半天方能暖和些。这些他知道,是因为她那蛇毒是因为海宇,如果不是海宇她也不会是今天这般光景。也许,她和他便也没有任何的纠缠……可是,没有那么多也许,许是当初她救了海宇的那刻,便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明日开始,我让福东海给你送汤膳过来……”欧阳景轩轻叹,“你这身子需要调。”
风玲珑心里暖暖的,“王爷此举,就不怕别的院子有想法?”
欧阳景轩笑了,没有风玲珑想要的那种霸气的“谁敢?”,也没有她以为他淡淡的一句“除了兰泽园,又有谁会?”
而是一句慵懒的“没事,本王也给她们都送!”
“……”风玲珑微微张了润唇,随即轻抿了下,嗔恼的道:“那妾身不喝了……”
欧阳景轩看着她女儿姿态的样子,心下大块,眉眼间全然是笑意的一把将她揽到了腿上,“你这个妒妇,”他汲取着她身上的馨香,幽幽道,“给你的,是我亲自下了料的,别人的没有……”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圈着她身体的胳膊也紧了一圈儿。
风玲珑坐在欧阳景轩腿上大燥,想要挣脱下来,却发现几下摩挲,那臀下有着硬物猛然顶着了她。
风玲珑不敢动了,却越发的大窘起来,脸上羞赧的娇色惹人爱怜。就听欧阳景轩无奈一叹的道:“这下倒好,本王这一天到晚的成了求而不得。”
又是一声叹息传来,风玲珑偏头,看着欧阳景轩那犹如水墨画勾勒出来的俊颜,有着片刻的怔愣……随即,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便在下意识的发生了。
她俯身,娇羞的轻吻了欧阳景轩那深邃的眉眼……随即,她整个人就被欧阳景轩狠狠的掠获,直到最后两个人在床上“大战”正酣时,欧阳景轩无奈的又一次借用了风玲珑的如软玉一般细滑的手。
想到这里,风玲珑的脸顿时大红,以至于梅子和丫头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不知道……
“主子?主子……”丫头挑眉,嘴角含笑的看着风玲珑。昨夜她见梅子回来,想着梅子本来替她值夜却回来,心下不放心,想来看看,却被梅子拉住。
虽然她有时候大不咧咧的,可是,和梅子一同伺候主子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还是能揣测一二的。当下,她便追问,开始梅子不,最后被她缠的紧了,方才松了口。
王爷终于看中主子了,这是喜事!
风玲珑猛然惊醒,拉回思绪的她机械的扇动了下眼帘,方才猛然坐起来,“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丫头挑眉,一脸笑意的道:“在主子您思春的时候……”
风玲珑顿时大窘,脸上飞上了红霞,就连一直冷然的梅子,脸上都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
欧阳景轩坐在兰泽园里,听着蝶夫人抚着古筝,兴趣来时,也会拿了竹笛来和她的琴音,到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
一曲终罢,欧阳景轩手里的竹笛打了个旋儿收起,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翠竹轩竹林内,风玲珑给他的话……她,欠他一首笛曲!
“王爷,”蝶夫人起身上前,将炉上温着的茶倒了递了过去,“等下妾身要去箫悦楼,您去吗?”
欧阳景轩淡然一笑,结果杯盏的同时道:“蝶儿,你不用避讳我……你和离墨,我都是信得过的人。”
蝶夫人浅笑,妩媚顿生,心下却一片失落……他对她,始终她只是蓝梦蝶的替身。
“本王等下还要去大哥府邸一趟,”欧阳景轩放下浅啜了的杯盏,“到底是自家兄弟,这礼不可废……”着,他看向蝶夫人,“今儿个晚膳我便在这里用。”
蝶夫人暗暗自嘲一笑,随即道:“其实,我无所谓的……”她的无谓,可是,明显的声音里有着几分落寞,“这些戏反正都是做给皇上看,如今府里……大家知晓你对我好便好。”
欧阳景轩凝着蝶夫人,好一会儿,只看得她心下一惊方才收回了眸光,缓缓道:“蝶儿,有些事情我以为我不,你便明白……”他轻叹一声,遂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把话明了。不管是梦蝶,还是你彩蝶……都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母妃当年虽然只是收了梦蝶,却也是因为你倔强所致。就算是后来,你和梦蝶之间的那点儿事儿,我不追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本想着你愿意替她,便是放下了不是?”
蝶夫人抿唇,脸上透过一抹无奈和自嘲,“可是,人心会变……”
“但,”欧阳景轩打断了蝶夫人的话,“本王对你和梦蝶的心不会变!”不管是梦蝶还是彩蝶,他有责任在,却无关情爱,从来都是!
欧阳景轩深深的凝了眼蝶夫人,随即转身离开了兰泽园。
府外,已经备好了马匹,欧阳景轩径自带着豆子去了大皇子府邸。
蝶夫人带着素娥片刻之后也出了府,她没有做轿辇,阳光甚好,虽然风有些寒意,却有着几分清爽,她便信步走向箫悦楼……欧阳景轩方才的话深深的打在了她的心尖上,他他不会变……呵呵,那你对梦蝶那焦急的姿态为何?
途径了“锦绣坊”,蝶夫人停了脚步,看着看看开了门市在拾掇着的伙计,她缓缓开口:“风玲珑给院子里下人置办的衣料是这里的?!”
素娥看了眼牌匾,“嗯,”她应声道,“听府里的绣娘,是锦绣坊的缎面,就算是棉布,也是上等的。”
段家的布庄她是有耳闻的,这天地间几乎没有段家寻不到的布匹……蝶夫人思忖着,人也走了进去。
“夫人……”伙计见有人来,急忙上前招呼,“这才刚刚开门,您是要定做衣裳还是买布?”
蝶夫人四处看看,随即道:“想要定匹雪缎,有吗?”
伙计先是微微一愕,随即赔笑道:“这店里没有,夫人如果不着急,的去后面寻了东家给您打问一二。”
“好。”蝶夫人应了声。随后被伙计招待到一侧用茶,清茶入口,她不仅暗暗咋舌,一个的绸缎庄,就算是段家……招待客人所用茶水竟是上品。
霂尘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穿着蓝紫色的长袍,样子清秀润雅,在这个颜色下,阴沉的越发静然,“夫人想要雪缎?”
“是,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寻到……”蝶夫人柔声问道,一颦一笑透着淡雅端庄。
霂尘看着蝶夫人,没有一点儿非分想法,只听他从容道:“雪缎本就难寻,这大部分也被送入宫里给各位主了……剩下无多,想要再寻一匹……恐怕,难!”着,他赚了口,“倒是在下刚刚寻得一匹上好的云锦,如果夫人不嫌弃,倒是可以退而求其次。”
蝶夫人眼中闪过失落的神色,欧阳景轩喜穿白色衣袍,而白色……当属雪缎最美最华贵。虽然云锦也是上好,但到底落了差……
“如果实在无法,那便云锦吧。”蝶夫人示意素娥掏了银子,“还麻烦掌柜的将布匹送到苍轩王府,兰泽园!”
霂尘笑着点头应了声,送了蝶夫人出去后,方才转身往里走……
“东家,”驼叔蹙眉,“这苍轩王府的主子都喜欢白缎,要不要在寻些回来应付?”
霂尘一听,随即笑了起来,“驼叔,你这玩笑开得不好笑。”
驼叔陪笑的跟着霂尘去了后院,直到无人处,方才低声道:“来了消息,四皇子恐怕和大皇子貌合神离,如果运作的好,是个缝隙。”
霂尘停了脚步,偏头看向驼叔,“日昭那边什么情况?”
驼叔摇头,“消息还没有回来……”他叹了声,“楚凌既然能明目张胆的控制日昭帝和太子,这个人就是个老狐狸。”
霂尘拧了眉,他自然也明白……就连师兄都有些束手无策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觑了去,“这如今局势紧,各方的人都盯紧点儿,我不想临了出了幺蛾子。”
“这个我知道……”驼叔应了声,“只是,有一点我到担忧……”他看向霂尘,“这苍轩王到底有没有夺嫡的心思?”
*
蝶夫人出了锦绣坊后便往箫悦楼而去,因为没有寻到雪缎,心里到底落了失落。
思忖间,突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顿时,素娥快了两步上前,二人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着黑色锦缎衣袍,浑身溢出肃杀的气息,让人脚底生寒。
蝶夫人不是闺阁中的姐,大失去双亲,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对于这些人与人之间的事情自是心底清明许多,“你是什么人?拦住本妃的路为何?”
来人脸色沉戾,冷冷道:“侧王妃,我主子要见你,跟我走吧。”
“你主子是谁?”蝶夫人没有话,素娥已经偏身拦着,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来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哼!”来人冷哼一声,“你还没有权利知道。”
“我家主子凭什么和你……啊……”素娥惊叫一声,人已经被来人一把扯开。
“你干什么?”蝶夫人大惊,花容失色,“大胆,本妃岂是你可以拉扯的?”
来人仿佛一点儿也不惧怕蝶夫人的身份,只是冷冷道:“你若走,便放开你……”言下之意,不管蝶夫人愿不愿意,都要随着他去见所谓的主子。
蝶夫人怒极,看看左右已经有人围观,心想这人虽然野蛮冷血,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儿杀气,遂道:“好,我就随你去见你家主子!”完,她上前扶起磕碰在一旁的素娥,暗暗使了个眼色,“你去箫悦楼一趟,给楼主,我稍后便到。”
“主子……”素娥想要什么,却见来人一记凌厉的眸光射来,惊吓之余,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吞咽了进去。
“走吧。”来人开口。
蝶夫人心里拎着,跟着着来人就往前走去……没有走几步,便有一顶素雅的轿子停下,来人示意她上去后,起了轿。
晃晃悠悠的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轿子方才停下。蝶夫人被请了出来,只见人已经到了清潭雅居。见是这里,原本一直悬着的心方才稍稍落下,思忖着,不管对方是谁,总不能在这里行凶吧?
只是,当蝶夫人见到那位主子的时候,整个人怔愣在哪里,渐渐的……瞳孔扩散开来,眼睛里全然是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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