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吗?”蔡静涵迷蒙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么说。
“还没,不过这位姑娘的烧已经退了不少,想来没什么大事。”中年女人的声音蔡静涵听得很清楚,仿佛那人就在她的旁边。
“嗤,真是娇贵的很,我还以为她活不过来。”男人冷然地嗤笑,言语中冷漠之意尽显无遗。
“哼,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做得好事。”女人训斥道:“若不是伍洋趁你不在偷偷在外面接了单子,也不会让她差点丢了性命。”
“喂,符婶,不要带上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青年男子随意地说道。
“还敢顶嘴!”蔡静涵只觉身旁一阵动静,随后就听到男子哎呦喊疼的声音,被唤作符婶的女人叫喊道:“还不是你平日没有管教好他们那群小兔崽子,你这一出去他们就为非作歹去了!还敢反驳!”
“符婶!我错了!您小心闪着腰!”蔡静涵睁开眼就看到那个说话的男人上蹿下跳,头发被盘起已是弱冠的年纪,他被一个身穿朴素布衣的夫人追着打。
“哎,那谁醒了,符婶!别打了,那谁真醒了!”少年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蔡静涵,龇牙咧嘴地叫喊着。
“你个小骗子,成天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找打!”符婶头都不回,显然是被这少年骗多了。
蔡静涵也不想打扰着和谐的画面,只是她的喉咙如同被火烧伤一般疼痛,忍不住轻生咳嗽起来。
这一下像是给符婶点了定身术,高高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她转过头看着床上孱弱的小姑娘,立刻把那混小子扔在一旁。
“小姑娘你可终于醒了,可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符婶慈眉善目的模样不复方才的狠辣,少年撇着嘴揉了揉胸口冷哼一声。
“水……”
蔡静涵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就见符婶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差事似的,抬手点了点少年的方向,狠声说:“听到没!还不赶紧倒杯水过来!臭小子什么都不干是不是想累死我,好没人管着你啊!”
少年被无辜牵连,眯着眼瞪了蔡静涵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桌上倒了一杯凉茶递给符婶。
符婶这时已经将蔡静涵扶起,半靠在床头,她结果茶碗小心地给这个小姑娘喂水。
冰冷的茶水让蔡静涵眉头一皱,但被滋润了的喉咙让她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姑娘啊,你是哪里人,回头我让那混小子把你送回去,好好赔罪。”
符婶的话让蔡静涵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回去……估计是回不去了。
“哎呀,小姑娘你别怕啊……他们,他们也就是一时财迷心窍才接下这份害人的悬赏,而且他们也没伤害你不是,你可要知道那份悬赏可是要你性命的!”符婶心虚地违背良心解释道。
只是符婶确实没有说慌,下悬赏令的人确实是要取她性命。
蔡静涵安静地喝水,没有说话。
她身上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棉布料,动作间磨得她皮肤起了一层粉粉的颜色。
符婶见她不说话,以为蔡静涵是害怕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话,于是不再追问:“那你先安心在这里养病,只是烧得狠了,没什么大事,估计过几日就能好,届时我们再谈谈送你回家的事?”
蔡静涵将空碗递了回去,点点头。
——
符婶让蔡静涵继续躺着休息,她拧着少年的耳朵出了房间。
蔡静涵隐隐还能听到轻微的训斥声,只是高烧太多的精力,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谁都没想到,这一睡,蔡静涵刚退下的烧竟然又烧了起来,隐隐有病情加重的趋势。
这时天刚黑,符婶端了饭菜给蔡静涵,却发现她烧得脸色通红,符婶慌慌张张地让那少年将大夫请过来。
“怎么样啊,今天下午这孩子看着还挺好的,怎么就这么回又复发了?”符婶急得心焦,不住地询问坐在椅子上诊脉的老者。
“你说她今天下来醒了?”
老者收起手枕,摸着长长的山羊胡子,细细地询问蔡静涵醒后发生的事,当听到符婶说只喝了一杯茶水后,老者敏感地发问说:“水是凉水还是热水?”
“这……”符婶想了想,当时她拿着碗也不烫,再加上当时她一心想问出这姑娘的来历,也就没注意水温。
她一拍大腿,双手掐腰冲着房门大声喊道:“臭小子,你今天下午倒的茶是温的还是凉的?”
少年椅在门框上,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茶壶,心虚地说:“咱这糙地方啥时候大夏天的烧热茶喝,不都是凉的……哎呦!”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黑影冲他脸面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