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纠结,方刚建议我先把事主给稳住,再让他找机会看能不能找到山精再偷回来,也许还有救,偷不回来也没关系,一直拖着就是了。
虽然我觉得这主意很不靠谱,但暂时没别的解决方法,只好这样转告老涂,告诫他千万不能用强,不然让更多的人看到山精,后果会更惨,如果对方狗急跳墙把山精毁掉就全完了。老涂勉强答应,说认识几个惯偷,可以先让他们去探探。
接下来的日子,我反倒比老涂还担心,有一次去芭提雅找方刚的时候,这老狐狸早就看出我在想什么,于是劝我把手机号码换掉,反正这笔生意已经被事主搞砸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找你麻烦。我也想过用人间蒸发的方式,但只要一想起老涂那个只有几岁的傻儿子和提前衰老的爹妈,心里就不舒服,总觉得他们很可怜。
过了几天,老涂给我打电话,我故意不接,他发短信,说最近他的两个小偷朋友一直在盯那个牌友,还趁他家没人时翻个遍,但什么也没找到。接下来的几天内接到老涂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后来老涂老婆用他的手机发短信给我,大骂我没良心,说在商场买个电视坏了还管修呢,你卖出十几万的东西就不管了,太缺德之类。
我忍不住回短信,说你在商场买的电视被人偷了商场也管吗?他老婆无理辩三分,没完没了地骂我。这更坚定了我换号码的决心,于是就去买了新的手机号并群发给客户,虽然网上还有很多我之前用旧号码发布的广告,但为了摆脱老涂老婆这个奇葩,也只好忍痛丢在一边,装在一部旧手机里。
这个旧号码仍然每天都能收到老涂老婆的谩骂短信,二十多天每天如此,我都习惯了。但忽然有一天停止了,我心想可能她骂累了,也可能是想让我心理松懈,过一段时间再来个突然袭击。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回,直到有一天电话费用光,你再发短信也收不到了。
大概又过了十来天,老涂忽然发来短信:“老弟,我麻将社出事了,有个牌友输急了不给份子钱,我骂他几句,这家伙突然操水果刀要扎我,结果把另一个牌友给捅死了。警察把我们两口子也抓起来关了半个月,麻将社关门,最后判我赔给死者十万块钱。”
我不知道老涂这条短信是真是假,虽然仍然采取不回复的办法,但我却更加心神不定。再半个月过去,我又收到老涂发的信息:“这几天真倒霉,我爸下楼摔断腿,我从外地赶回去,半路大客肇事,我在医院躺好几天了。山精没找到,但我老婆听说那个嫌疑最大的牌友去银行取钱,把柜台上别人落下的皮包拿回家,里面有七十多万,后来警察把他抓走了,你说是山精起的效吗?”
看到这条短信,我只能无奈地摇头。老涂一家人之前总倒霉,明显是因为行事不正而运气差,在请了山精后福报明显增加,但出事后导致祸气连连,现在只是开始而已。而那个被怀疑偷了山精的牌友出这种事,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只是巧合。
我去找方刚,向他提出我最疑惑,也是最害怕的一个问题:山精被别人偷走并看到,那个人也会倒霉,可是如果再被第三人看到会怎样?方刚去问阿赞拍,回复我:“因为阿赞拍也是第一次接触山精,之前都是流传在民间的传闻,只有发生了才会知道。”我问到底能不能解决?他说阿赞拍也不敢说,但起码得把山精找回来再说。
在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很奇怪的噩梦,不是父母的脸变成山精的模样,就是大街上所有人都变成了山精,像僵尸电影那样,要么就是一觉醒来发现床边摆着山精那干枯的尸体,最终都是被惊醒,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还会不停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