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座歌剧院,森珀歌剧院的演出厅布局自然与其他的音乐厅略有不同。
欧洲正常的交响音乐厅一般都习惯将乐团演出的舞台布置在观众席的中央,采取环绕式的布局。这样可以让声音拥有更好的传播效果,尽量让全场每一个观众都能欣赏到最动听的音乐。
但如果是歌剧,那自然要以剧目表演为主。
因此在歌剧院中,交响乐团的演出位置一般要低于舞台一米甚至是1.5米的高度,这样让观众们能将注意力更好地集中在舞台上的演员身上。
出色的交响乐团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一场歌剧之后,用精彩绝伦的交响音乐让在场所有的观众们震撼赞美,使得观众沉迷于歌剧中无法自拔,并在演出结束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而德累斯顿交响乐团,很明显就是其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魔笛》是莫扎特短暂的35年生命中,最后一年写下的歌剧。这幕华丽唯美的歌剧讲述了一个童话般梦幻的故事:
年轻勇敢的埃及王子被巨蛇追赶,幸得夜后的宫女所救。夜后将自己女儿的照片展示给王子观看,并给了王子一支魔笛,要求他从可恶的恶魔手中救出自己的女儿。但是事实上,恶魔的真实身份是光明领袖,夜后因为嫉妒才希望王子杀害“恶魔”。
在故事的最后,总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像莫扎特期望自己困窘悲惨的人生可以得到转机一样,王子识破夜后的阴谋,与美丽的公主结为夫妇,《魔笛》也迎来了完美幸福的大结局。
故事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这场《魔笛》作为莫扎特一生最伟大的歌剧,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荣耀,却没有挽回他的生命。
但是在维也纳的时候,兰斯大师却曾经说过,他希望戚暮“成为莫扎特,而不是贝多芬”。
因为即使是年纪轻轻就被生活和病痛所折磨,莫扎特的音乐也永远拥有着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相信善良能够打败邪恶。
而如今,舞台上正在演出的正是《魔笛》第一幕第二曲《我是一个快乐的捕鸟人》。
舞台上是穿着艳丽的男高音,吟唱着欢快动人的曲调。而在舞台下方,交响乐团轻快悠扬的声音轻轻地在演出厅里回荡。
戚暮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庆幸,在歌剧中,交响乐团的位置不是那么显眼。
在戚暮刚从舞台两侧走入台前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紧紧地粘在自己身上。那视线实在是太过焦灼,让戚暮的喉咙都有些干涩起来,他一点都不敢抬头看向对方。
因为他知道——
那个人是谁。
法勒大师这次是额外将戚暮加入乐团的,因此在对外的宣传海报和宣传册上并没有印下戚暮的名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在今夜来到森珀歌剧院的观众中,除了法勒大师比较熟悉的几位老朋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戚暮这个人的存在。
那么……能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他的,还能是谁?
好不容易躲开那道视线坐进了第一小提琴组里,在丛丛的人头中,戚暮总算是没有感觉到那仿佛要将自己燃烧的目光了。他松了口气,不过多久,歌剧便正式开场了。
一旦进入演奏,戚暮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乐团的声音和站在指挥台上的指挥家。
今晚戚暮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乐团成员进行演奏,其实以他的水平,就算是担任德交的首席也是颇有资格的。可是当他真正参与到这场歌剧中时,戚暮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为歌剧伴奏的交响乐团,到底与其他乐团有什么样的不同。
为了配合演员,交响乐团要让自己隐藏在黑暗里,让观众忘记他们的存在,却又享受着他们的音乐。
这是戚暮第一次没有被舞台聚集起来的灯光照射着,他隐藏着黑暗里,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与这台歌剧融为一体了。他可以随意地表演着自己的音乐,和乐团一起主宰着舞台上的喜怒哀乐。
当男低音开始悲鸣的时候,大提琴在轻轻地呜咽;当女高音愤怒的咆哮时,小提琴与管乐器组奏响轰鸣。
再怎样华丽的技巧都可以在这样的黑暗中展现出来,甚至在某个高音的时候,戚暮果断地放弃了e弦上的中音部分,直接在d弦上将整首曲子都演奏完整。
一段连续的旋律一旦跨越了两根琴弦,就算转弓再快、手指动得再迅速,都始终会产生一点极小的空隙。
但是高音e弦和中低音d弦之间还隔了一根a弦,所以如果想将e弦上的高音在d弦上演出完整,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简直就是天堑难度。
当然,对于专业小提琴手来说这还是非常容易的,只是要准确地把握住高音区罢了。可是……如果这个低音与高音的转换速度,就在一瞬间呢?
当闵琛从众多声音中分辨出那唯一连贯着的音律时,他微微一怔,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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