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拥有一票否决权,可以决策很多重大事件。
多伦萨先生实在是一个脾气温和、待人亲近的好好先生,对于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这件事,维爱上下没有一个人反应。因为他们知道——
“多伦萨先生对每个人都很好,如果你让他生气了,那一定是你有错误!”
日久见人心,多伦萨执棒维爱这么多年,他的人品与脾性早已被维爱的成员们所了解,他们也非常愿意信任自家这位德高望重的指挥。
而当多伦萨想要查一查乐团内部的事情时,他简直是如鱼得水,很轻松地便在一天内得到了很多……自己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之前多伦萨先生与埃弗拉说过,他确实知道很久以前关于扎耶夫的一件事。但是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了当时扎耶夫还没有担任维爱的首席。
那时候扎耶夫还是维爱的副首席,他在一次排练中刻意压制了第一小提琴组一名乐手的声音,让多伦萨先生也是大为不满。
虽然在这之后扎耶夫一直坚持当时是因为自己状态不好,他并没有刻意想要压制对方的声音。但是在那之后,多伦萨却是留了个心眼,让那名年轻出色的小提琴手担任了第二小提琴组的副首席。
不过除此以外,扎耶夫真是没表现出一点异常。就连多伦萨也认为:“扎耶夫这家伙就是比较不喜欢年轻人,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吧。”
但是,调查出来的结果却让多伦萨先生彻底地开始怀疑……
自己过去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一些什么?
在维爱表面看上去团结和睦的气氛下,竟然隐隐地藏着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十分排挤新来的乐手,甚至有一两次还让对方被迫辞职。
这个小团体的成员是木管乐器组的一人,铜管乐器组的两人,以及第二小提琴组的两个人,和……第一小提琴组的乐团首席,扎耶夫。
最大的共通点就是这些人的年龄都上了50岁,属于乐团里的老前辈了。
多伦萨真是不敢相信,当自己暗地里表示想要知道一些关于扎耶夫的事情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成员偷偷摸摸地给自己投匿名信,让他看到了许多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在排练的时候刻意让乐手练习十遍,在演出前要求乐手提前到场准备和自己不相关的事务……
维爱的大多数成员默默地的承受着来自扎耶夫团体的压迫,也不是没有人曾经想过告诉多伦萨先生,但是扎耶夫却这样冷笑地说:“我和多伦萨合作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他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好好练琴吧,有点实力,才更好说话不是?”
这些被压迫的乐手,基本上都是刚毕业不久的新人。其实大多数时候甚至不用扎耶夫开口,他们都将这样的行为默认是“乐团规矩”,不敢去招惹人脉广阔的扎耶夫。
看到这十几封匿名信的时候,多伦萨气愤地狠狠地将自己的钢笔甩在了地上。那笔尖刷的一下就断裂开来,黑色的墨水将浅色的地毯打湿。
这支钢笔是去年扎耶夫送给多伦萨先生的生辰礼物,在笔帽上刻上了多伦萨的名字,笔身则顺滑泛亮,带着金属独有的光泽,据说造价不菲。
然而此时,当多伦萨先生看到这支笔的时候,却简直恨不得将其踩烂。
他的乐团……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黑水!
简单纯洁的古典音乐,从来不容许这样龌龊的事情发生!
他居然就这样忽视了十几年,甚至在最后……
直到一条鲜活生动的生命永远失去了呼吸,他才发现了被隐藏得极好的真相,甚至还是在其他乐团的人员的提示下!
“扎耶夫……”重重地在桌子上锤了一声,多伦萨先生红了眼睛,气得咬牙切齿。
当多伦萨先生心中愤怒难忍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以后,他的眼眶慢慢湿润,愧疚的眼泪从那双苍老憔悴的眼睛里流淌下来。他低声地呢喃道:“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他正是脾气太好了,才会给人这样一种好欺负的表象。
但是扎耶夫,你们又知不知道?
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一个向来暴戾的人,每天冲你发火。
而是一个生性温柔的人,被人逼到了极点,爆发出滔天的怒气。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