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抱着狐狸,一口气跑到了山下,坐在街边的桩子上哭了个天昏地暗。小狐狸接了一头眼泪,急得呜呜叫。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方才她还拿着一把假剑和人叫嚣,结果被人羞辱了一番,还将她一直以来的自尊踩了个稀烂。
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了!”
“哟,这不是小云昭嘛,不想再见到谁了?”正是天黑收摊儿的时候,打铁的中年男子被喊声吓了一跳,看见是佐天门的小弟子,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还以为是前阵子的妖怪呢。
“我师父!云七师兄!所有的人!”
“可不能这么说,雷公要打头的!”吓唬了她一下,又过去拍拍小丫头的头,“有什么事和你师父好好说,他是最最疼你的。”
“我不要!”
“好啦,那下回陈叔见到你师父,便替你骂他两句,如何?”
云昭还是哽咽,“我再也不回去了。”
“小丫头片子,还离家出走了,”男子爽朗的笑了几声,云昭也算是他瞧着长大的小娃娃,又想起云岩那个牛鼻子老是喜欢在他旁边吆喝“箍桶、卖篓子”,搅和得他也没生意,于是也想吓一吓云岩,“丫头,今天便不回去了,去我家找我婆娘和囡囡玩好不?”
……
第二天早上,佐天门中殿门口。
“站住。”
张箐回身看着轮椅上的白衣少年,因着他气场格外清冷,与这山中众人不同,还多看了两眼,“干嘛?”
“你家重乾真人便是这样教你欺负弱小,欺负女孩子的吗?”白衣少年冷冷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件死物,看得张箐都有些心慌起来。
他将那股不舒服的劲儿抛到脑后,冷哼了一句,“我道是谁来给那丫头片子出头,原来是个残废!”
这话难听得周围的弟子都忍不住皱眉。云七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把玩着手中不知何时拈来的一枚落叶,转眼间那枚落叶已被他挟在两指中,指尖微微一动,叶片便以破竹之势疾速向张箐的面门飞过去。
张箐反应也算快,来不及抬手格挡,只能向旁边偏头躲,于是那枚落叶便飞速得向右边擦过去。
正要发火时,他突然觉得脸上一痛,伸手一摸,才发现有三分之一的叶身都嵌进了他的脸里。
一众围观的人惊叫起来。
疼痛是次要,这回他的脸必定留疤了。
张箐不过十二三岁,此刻哪有不怕的道理?别的先不说,光比内力这少年就在他之上。
刚刚叶片贯空而来,那力道说能入木三分也不为过,若是他没躲开,这枚叶子插中的便是他的脖颈!
反应过来后是滔天的暴怒。
张箐暴喝一声抽出“碎月”直直地像云七砍去,剑风挟着毫无章法的杀气而来,只见那少年还是清清冷冷的,闪身躲过时仿佛只是拂了下落灰。
张箐一击落空的空当,云七五指作拳重重得击向他腋下,趁他吃痛佝偻时,回手作爪掰直了他的小臂,又卸掉了他的肘节。只见那白衣少年眸中寒光大盛,抓着张箐持剑的手往下捅去。
“留人!”唐邈吓了一身冷汗,飞速赶来才堪堪用自己的佩剑挡住这“破竹”一剑,两剑相撞甚至震得他手腕发麻。
这一剑若刺下去不断腿也残废!
被救下的张箐顾不上什么面子,已经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云七师兄好厉害啊!!!”云却和几个小弟子小声惊呼起来,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一直患有腿疾的师兄,也有这样可怕的一面,真是……
太痛快了!
“究竟是有何等的深仇大恨!”唐邈站在殿中,怒气冲天的指着轮椅上的白衣少年,眯着眼睛看向座上的老人,“这便是你的好弟子,要置我太清掌门亲玄孙于死地!!”
“小七,”云掌门觉得棘手,一时不知如何安抚,踟蹰着朝云七说了句:“快同人道歉。”
“太清掌门亲玄孙?呵,我师妹也是我亲师妹,也是视若珍宝得带大的,你是不是也该向她道歉?”云七转头冷冷得盯着二人,慢吞吞地说道。
“我要杀了你!”张箐托着自己的伤臂,咬牙切齿的盯着云七,目光中的恨意仿佛要将他身上灼出个洞来。
座上的老人盯着自己的独苗长孙,忍不住叹了口气。
云七可以说是个难得的天才,悟性极高,身手好,反应也快,更难得的是脑子也转的快。
只可惜这孩子六岁那年,他爹娘带他出行游玩,夫妻二人双双遭遇劫匪,连同他那时的妹妹一起遇了害,只留下了被车轱辘压坏了双腿的云七。
云七是他唯一的孙子,小时候他被人称赞有七窍玲珑心,他父母便“云七云七”地喊他。出事之后,他再不肯别人为自己取名,就连他这个爷爷也不行。
孩子长这么大,从未亲口喊他一声“爷爷”,性格淡漠的很,唯一的一次求他,还是小云昭入宗门那回。
“你太清辱人在先,现在又口出恶言!”云岩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心爱的徒儿这会子还没找回来呢!
“这便是你们太清的做客之道?!”
唐邈冷哼一声。
“松元长老息怒,小儿不懂事,冲撞了张公子,”座上的老人缓缓开口,又看了一眼自己冷傲的孙子,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闭了闭眼,“阁下要的东西,暂时不在山中,你若真有心借,我这儿有本册子,你可自行去找。”
唐邈听得一惊,心想“果真不负真人所托”,面上也换上笑意,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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