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薛两家的婚事不必再瞒着黛玉,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布置起来,张灯结彩,喜字贴满了贾府。
唯一稍显冷清的大概便是潇湘馆,只象征性的在院子外挂了个红灯笼,贴了喜字外,从前什么样,这段时间还是什么样。
“难得见了太阳,姑娘要到院子里走走吗?”紫鹃弯腰整理柜子里的衣服,往书桌旁看了眼,见黛玉持笔托腮坐在那儿发呆,和进来的雪雁对视一眼忍不住问,“去院子里透透气也好,雪雁,你去替姑娘斗篷来,别冻着。”
“嗳!我这就去。”雪雁看着黛玉,笑着走到一边去拿斗篷,笑道:“姑娘气色比前阵子好了不是一丁半点,说不定过一阵连病也好彻底了。”
黛玉回过神,盯着身前放着的纸,空无一字,哑然失笑。她竟然这么干坐着一个早上,当真是丢了魂。
抬头看向外面,见日头正好,便起了身。
走到院子里,刚要迈出门,觉得肩上一沉,回头便看见雪雁替她理好了斗篷。
“丫头们都去帮忙了,还好留了你们俩在这里。”
“叫我去我也不去,府里这么多人还不够使唤的吗?”雪雁撇嘴,想要说什么又怕勾起黛玉的伤心事。
人家成了良辰美眷,她家姑娘成了谈话间的笑话,就算她是打外面来的,也忍不住生气恼怒。
闻言黛玉怔了怔,手不自觉的摸着绳结,低头片刻后才往院子里走。
“这话往后不可说,还有,二哥哥来了,不可再和以往那样胡闹。”黛玉平日对下面的丫头松散,只要不犯错也不去计较。但往后在贾府里,她得更谨慎些,免得连个容身处都没有。
素日不爱想这些事就是因为这些事烦人,现下要去想也觉得头疼、麻烦,尤其是今后的打算。她再不做打算,保不齐再过些年就要被‘请’出去。
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琢磨往后的打算,仔细思索后,好像也只剩下回苏州这一条退路。
当年回苏州替父亲发丧守灵时,尽管家里管事曾和她说了不少,但那时年纪尚小,这些事都交给陪她回去的贾琏办的,过了这么些年,再提起也得寻一个正当借口。
但贾府这些年来入不敷出、奢侈不减,如何问得。眉头轻蹙着,愈想愈烦,如果问起,怕真要惹得一身嫌。
果然这些事烦人得很。
“姑娘,喝口热茶,刚煮好一会儿。”雪雁端着茶走到黛玉旁边,见黛玉起身接过茶,笑道:“这样好的天气,姑娘何苦皱着眉,饶是天塌下来不还有个高的顶着,眼下姑娘只管把身子养好了才是。”
抬眼看着雪雁,润了润喉便把茶搁下。
看向旁边堆着积雪的枝丫,已经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忽然起了兴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根树枝,想看看到底什么时候被积雪压断。
两只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肥圆的身子逗得黛玉心情好了不少,正想让雪雁去拿些米来喂它们时,便见两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啪——’
呀,断了。
鞋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引起黛玉注意,闻声看去,从下往上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脸上的笑有些欠揍。
又瞥了一眼被残雪覆盖住的树枝,黛玉拉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外边热闹你不去,到我这冷清的地方来做什么?可没好茶好酒招待。”
糟糕,还在气着。
边上雪雁听黛玉的话,险些笑出声,看了一眼一脸苦恼的纪远澜,悄悄退到一边去。
“特意登门赔罪,妹妹可别和我置气,你置气不同我说话,比拿刀子捅我还难受。”纪远澜弯腰施了一个大礼,“妹妹要是还生气,也得让我道明缘由再接着气不是?”
“你——!”黛玉抬眼看纪远澜,却见纪远澜满脸笑意,更是气恼,索性别开脸不去看他,免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往外瞥了一眼,“你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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