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题名,正是春风得意时。
林文晋住的客栈头一回风头压过了闹市那些酒家、客栈,连着三日上门的人快要踏平门槛,掌柜笑着一挥手,直接免了林文晋一个月的房钱。
还收什么房钱,往后这招牌一挂,还愁生意凋零吗?
“林哥儿这要退房了?”掌柜一脸惊讶的看着手里提着包袱的林文晋,“官家那么快就已经行了*屏蔽的关键字*,派了差事吗?”
闻言林文晋点点头,将房钱递给掌柜。
“有劳这段时间来掌柜的照拂,这点心意,不成敬意。”林文晋看着掌柜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又道:“往后若有机会,还会再来吃酒,这里可比外边儿清静多了,我这人,喜静。”
一句话让掌柜嘴角咧得又开了些。
满脸笑意送林文晋出门,回头时看见伙计还站在大堂里愣愣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肩上,“你这小子!愣着做什么,干活去!”
官家安排的住处不过是一座小院,两进两出的宅子,不过对于林文晋而言,能在京城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祖上福荫,更别提如今入了翰林院,往后仕途光明,能一展抱负。
轿子刚在宅子外停下,掀了帘子便见一个人站在那儿,身边不见跟班,不由笑了起来。
“你来得比我还早,这是等不及和我痛饮三百杯了?”
“忙了好几日,是脚不沾地,要不是今日得了空我看你这新贵还不一定有时间来这里。”纪远澜走上前,拿出藏在身后的酒,“上好的女儿红,怎么样?喝不喝?”
“啧,这要是不喝,岂不是拂了你的面子,肯定得喝。”
闻言纪远澜朗声一笑,抬手搭着林文晋的肩往里走,“走走走,我们俩就不讲那些个繁文缛节了,人生难得一知己,我瞧见了你的文章,想不到你看着斯文倒是一腔热血,合得来,合得来!”
林文晋跟着笑起来附和道:“见笑见笑,不过是先生教得好。”
“哈哈哈,你还真够谦虚,我要有你这样的文采,我母亲能高兴得斋戒一月,可惜我是文不如武。”
“你这是自谦,我了解得可不是这样。”
两人互相看了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嚏——!’
黛玉拿手绢捂着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看向听见动静进来的雪雁,无辜的眨了下眼,连忙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服。
瞧见她这样,雪雁轻叹一声走上前,替黛玉换了一张手绢,“姑娘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分明是倒寒的时候,这衣裳也不好好的穿着,要是病了,岂不是又得害人担心。”
虽是埋怨的话,可话里夹着的担心让黛玉不由轻笑道:“哪有那么金贵,不过是打了个喷嚏。”
盯着黛玉,雪雁眼珠转了转,犹豫道:“刚才紫鹃姐姐去外边儿,见到二奶奶去了太太房里,过了不一会儿又同时往老太太那儿去了。”
“去老太太那儿了?”
“恩。”
心头一股不安爬上来,黛玉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见紫鹃正要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她心下便明白了大半。
抬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伸手拉了紫鹃一下,“我也好几日没去给老太太请安了,这就去一趟。”
话一出口,紫鹃和雪雁都愣住。
这怕是她们姑娘头一回这样主动,遇事时没有转身避开而是迎面直上。紫鹃心头一喜,嘱咐雪雁几句便扶着黛玉出了潇湘馆。
刚才她在外边就细细的听了下边人的话,知道王熙凤是和贾琏见了面后,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王熙凤匆匆就往上房那边去,她留了个心眼,生怕同自家姑娘有关,便借口去了上房请教事情,刚去就见姑侄俩出来往老太太那儿去。
正是紧要关头,可不能在贾府内出了事。
琏二爷是个消息灵通的,这几日春闱放榜,新科贵人入宫觐见,各种酒宴不绝,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稍一打听,林家哥儿的身份来历就全清楚了。
“姑娘莫慌,说不定——”
“还记得王家老爷的事是谁知会的吗?再说,二嫂子同太太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姑侄俩难免有些合计,虽有间隙,但亲疏也有别。”黛玉小声道:“并非我心眼多,只是如今,断不能搅和了这事。”
已有了离开贾府的心,怎能让人搅和了去。
去了林文晋那儿,总比直接入了永康王府来得强,直接入永康王府,那是最坏的打算了。
“你听说了吗?”
“什么?”
“不就是琏二爷前些年陪着表姑娘回家理丧的事,敛了不少家财,全都入了咱们府上的库房,账本都在二奶奶那儿留着呢。”
黛玉步子一顿,拉住紫鹃站在廊角没有往前走,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嘴角绷着,面上看不出喜怒。
“这话可不肖胡说!”
“我那日在房外听见的,二爷可说了,林家哥儿中了三甲,又落脚京城,心虚得很,怕到时候登门拜访时问起这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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