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怎么不会说?只是不必说,也不用说。
从前同贾宝玉在一起,两人像是活在了书里、话本里,那里面描绘的世界太过美好,让黛玉忘了,贾府从来不是个容得下她‘妄想’的人。
一场病,她醒了。
如今贾宝玉也该醒了,人人都该醒了。
“你当我胡言乱语,听听便是,不必当真。”黛玉起身给探春添了茶,“你都已经半个身子进了周家,还能反悔不成?除非你从送亲的船上跳下去才行。”
探春一怔,这才在黛玉身上瞧出一些以往的影子,失笑道:“说不定我真会跳下去。”
分明是带着笑意的一句话,房里的人却都愣住。
不是玩笑话。
停了动作,黛玉盯着探春,“我也曾想病过去了便什么都了却了,可病好了后却害怕起来,到了下面见着父母也无颜面见他们,你从船上跳下去,没气了也得送到周家去,牌位也只能进他们家。”
边上镇定自若喝茶的纪韵安垂眸用唇边的茶盏掩去嘴角的笑意,她素来当黛玉是个世外仙姝,如今看来,不止是世外仙姝。
她家哥哥的眼光真了不得。
黛玉看着探春,朝她笑了笑,“路上小心,你出嫁那日,我应该是去不了,不过,上回送你的东西应该是用得上,听闻那边儿热,你多备些防暑的东西。”
“恩,我知道。”
“早些回去,别等着天晚了。”黛玉看着探春,又看向翠墨,“好生照顾你家姑娘,她说的话你照办才是,自作主张的事,做不得。”
翠墨是个机灵的,只是在贾府里养出来的一身毛病到了外边,怕是不像紫鹃和雪雁那样收敛得起来。
说来那园子里能养出元春那样的端庄大方能入得了官家眼的贵人,却也养出了一些闲来无事只会来事的人。
看着探春上了轿子,黛玉转身见着纪韵安站在那儿笑看着自己,不由失笑。
“郡主这是在看什么?”
“好一幕姐妹情深,不过这回我可是打心里说的话,贾府里也不全都是讨人厌的家伙,这位三姑娘可比我想的聪明,说来我同那位贾府的大姑娘也是见过几面的。”纪韵安是头一回在黛玉面前提到这些。
在黛玉面前,纪韵安从来不提自己的身份更不提宫里的事儿,免得黛玉不自在,身边的丫鬟拘束多。
今天要不是见着了探春,她都快忘了,宫里前几个月还有位颇得圣宠的贾家姑娘。
贤德妃,这可不是一般受宠了,连省亲别墅都惹得宫里一片艳羡,可惜,红颜命薄,进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善终都是奢求。
黛玉怔住,她对元春的印象不过是那年省亲时的惊鸿一瞥。
那位姐姐,令人佩服,却也让人心疼,那地方,终究是见不得人,一旦去了,往后的事便都是身不由己。
念及此,黛玉心头有些低落。
永康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