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事同你哥哥商量,便过来了,也不算坏了规矩。”纪远澜起身迎她坐下,干脆直接在她旁边坐着,“忙坏了吧?”
还想着林家被私吞的财产的林文晋见纪远澜这样,一脸无奈,只好拿了信回到书桌后面假装自己看不见。
得了,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闻言黛玉摇摇头,失笑道:“我倒是不累,每日让严嬷嬷监督着早睡早起,连吃什么都给定好了,不让多吃,免得到时候撑坏了喜服。”
“那不也辛苦。”
黛玉不禁笑起来,“你说是和三哥哥来商量事情,怎么反倒是和我说话了?换作旁人让你这么晾着,迟早你连吃酒的人都找不到。”
“不还有你吗?”
“咳咳,我说你别当我不在,好歹如今还未过门,你这话我要让我把你赶出去了。”林文晋忍无可忍,清了清嗓子,“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情两人从未瞒着黛玉,黛玉是林如海唯一的女儿,又在贾府住了那么些年,他们再怎么决定也该问过黛玉的意思。
只是如今看着眼前的铁证,黛玉心里怕是免不得一阵难受。
“你把信拿来。”纪远澜朝林文晋伸手,林文晋无奈把东西递给他,纪远澜接过东西看向黛玉,眼里带着征求的意思——要不要看,他不想勉强黛玉。
“放心,不管什么,我都能接受得了。”
伸手从纪远澜手里拿过信,黛玉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张张翻过,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还有一些已经斑驳的痕迹,心里只剩下感慨。
原先她本不愿意提起这些的,可贾琏和王熙凤的态度让她有些失望。
贾老夫人在明知这些的情况下,让她回去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她日后嫁入王府不忘旧情,替贾府再博得颜面?
那怎么不想想,她到底是欠了贾府什么要被这么糟践,连本属于她的‘嫁妆’都舍不得还回来,便是寻个借口当是她出嫁的陪嫁,她也能接受一些。
“这些的确有父亲的字迹,我那里还有一些是父亲留下来的,父亲的字迹我认得。”黛玉把信放在矮几上,不禁笑道:“可他们愿意吗?”
“不愿意也得愿意,世上还有公道,我朝还有律法。”
“你们打算从官府那儿下手?”
纪远澜和林文晋对视一眼,纪远澜忙着接过给黛玉的茶替她试试烫不烫,林文晋险些说不出话。
他是不是也该去定一门亲事了?
“上回去贾府,那位薛大姑娘也问了这个事,我只说,这件事怎么做,取决于他们可不是我们,不一样的态度自是有不一样的办法,要真闹到了官府,贾府可经不起查。”
这些大户人家里,谁手里没捏着一些把柄,那些把柄关键时候可是要命的。
何况真要查你,那些勾当随便翻一个出来,也能让贾府脱不了身,沾上一身腥处处不讨好。
“哥哥的意思是,等那边儿的人自个来找我们?”
“要是他们还有明白人,也该来。”纪远澜把茶送到黛玉手边,“先喝口茶,外边那么热?脸怎么晒红了?”
黛玉接过茶,哭笑不得。
她真不知道纪远澜这本事怎么来的,‘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要反应一下才能明白过来。
“是有些热,这已经五月了,能不热吗?”
“放心,再添把火,贾府的人就会上门来了。”
“别再请我们去就好,那地方实在是呆不惯,上回去,我坐在那儿喝了快两个时辰的茶。”林文晋笑道:“不过别说,那套杯子还挺好看。”
原来只当是纪远澜一个人不正经,怎么连林文晋也跟着不正经,难怪能这么投缘,一见如故。
三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纪远澜也该回去,才刚起身又想起什么来,看向丁案。
“忘了,东西还在丁案身上,给你带回来的。”
“恩?”
“你好些年不在南省,恰好丁案从苏州回来,带了一样东西。”
“一条丝绢?”
黛玉垂眼看着手里的盒子,忍不住道:“的确是好些年不见这样子的了,京中虽也有苏绣,但到底蚕不一样,吐的丝也不同。”
“喜欢便好,我这就回去了。”
纪远澜见黛玉欢喜,稍稍凑近了些道:“这回可要一月后才能再见了,怎么也不说点让人喜欢的话。”
见纪远澜这般,黛玉眼珠乱转,发现林文晋和丁案都识趣的往门外走了,脸上发烫,又拿纪远澜没辙。
当真是欠了他的。
“谁信你的话,规矩能管得住你?”黛玉嗔道:“什么时候这些规矩也能管得住你了?”
闻言纪远澜眼中笑意更深,看得黛玉耳根发烫,匆忙别开眼往后退开,刚退了一步就让纪远澜握住了手。
“那往后可要劳你多费心了。”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