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待会儿疼的是我,而且,你力道再大总也顾忌着我,不至于伤着我的。”
纪远澜见黛玉还笑得出来,无奈摇头,“你还真是缺心少肺的,明知道我为什么紧张还明知故问,不过——我这力道从前都是打人用的,应付的也都是一些男人,你这胳膊,我用点力气,可真要出事。”
浅色的粗布袖口下,细白的胳膊被纪远澜小心扶着,手肘处肿得老高,纪远澜把药膏一点点涂上去,刚才问村长要来的酒派上了用场。
手心贴着红肿的地方,纪远澜一边和黛玉说话一边慢慢揉搓——幸好没有伤着骨头,正要伤着了,他还不敢这么做,免得加重了伤势。
“刚才你和村长在说什么?”
“提到了这附近的事,有敌军会到这里来抢掠民女,还有山贼土匪偶尔也会过来,并不安生。”
“那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自古以来流寇最是难缠,山匪更是随时能换个地方东山再起,想要抓这些人,官府的人除非肯花心思,否则不过是敲山震虎,不起作用。”纪远澜摇头,“倒是敌军小队伍潜入的事更为麻烦,陇州和凉州两处中间的地界官府如此松懈,怕是会有后患。”
两军交战,倘若后方出事,那无疑是从后方撕了一个裂口,会迅速击溃防线,所以即使是现在还并无明显的交战意图,也不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难怪会让他过来这里,他在京中虽有声明,但年纪在这里,放到哪一处都只会顾虑他永康王府出身的小王爷这一点上,对他多有疏忽,更方便他去调查更多的事情。
人在松懈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破绽,不管凉州内部值不值得查,但他来了,那就得查。
“两军交战,如今北疆虽有小的骚乱,但总归并无什么大乱,官家让你这会儿来,是有别的安排?”
“皇上的意思我不知道,但眼下,我要做的事,很显然有了先后顺序。”该先把凉州和陇州地界的防线巩固,以防万一。
至于内贼一事,还得细想。
闻言黛玉点点头,她对这些并不了解,只不过是从贾府出来后,因林文晋书房里这类书实在太多,闲来无事她也拿过一两本来翻看,倒是看进去了一些。
“会怕闷得慌吗?”
“这地方和我想的一点不一样,一路上走来风沙大、日头高,晒得人发晕。”黛玉见纪远澜表情未变,撇撇嘴转了口风,“你还真不怕我说不如京城吗?嘶……”
“知道疼了?”
纪远澜摇头失笑,“这两日尽量不要再碰着,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好彻底。”
看着纪远澜收拾桌子,黛玉另一手托着脸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忽地也跟着笑起来,“的确是不如京城。”
“恩?”
“可也有比京城好的地方。”
起身正欲把东西还给村长的纪远澜听见这话停下动作,站在桌旁直直盯着黛玉,俯身低头亲了一下黛玉的额角。
“有我在的地方,哪儿不必京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