诰命夫人,大奶奶再回舅父家自然要携她同行。
永昌侯太夫人,那是玉瀚的外祖母,云娘自然要去的,赶紧点头道:“不知大嫂什么时候出门,我先过去,大家好一同走。”
这边丰姨娘与云娘说好了,便笑着告辞道:“出来半晌了,家里还有事呢,又要赶紧回去禀报我们奶奶,将车辆的事吩咐下去。”
云娘因玉瀚在,倒也不好多留。待丰姨娘走了,又赶紧叫了李嬷嬷帮忙准备明日要用的衣裳首饰。探望病人,既不能穿得太素,又不能穿得太艳丽,总要病人看着心里舒服才是,首饰亦是一样,不能太过华贵,也不能太过简薄。
又要多备出两套衣裳,只怕中间有何意外。
毕竟是云娘到了京城后第一次去亲戚家中,她自然十分重视,只恐外祖母不喜欢自己,每一样小东西都斟酌半晌,就连跟在身边丫头的衣裳也看了一回。
待觉得□□齐全了,将明日要穿的都摆在外面,多备下的两套让江花拿包袱包了起来,就连首饰也备了一盒带着,又问玉瀚和李嬷嬷,“永昌侯府里还有什么人?又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
“外祖母家里人丁兴旺,只我们嫡亲的舅舅就有三个,其中二舅舅一向最喜欢我,偏巧前些日子他方从边塞回来……”玉瀚说了半日含笑道:“我明日亦要去看外祖母和二舅舅,只是早上却要进宫值卫,便先送你们过去,等晚些我出宫后再去,顺便接你们回来。”
又道:“你带李嬷嬷过去,有什么事只管问她,她都是知道的。”
李嬷嬷亦笑道:“我打小儿便在那边长大,虽然后来到了我们府上,但还有许多亲戚在呢,是以上上下下都认得。”又与云娘说了一些永昌侯府的杂事,“我们夫人的长兄早袭了爵位,自然是极稳重的一个人,只是二兄却是个极跳脱的,小的时候与我们夫人最好,时常在一处玩。后来突然要从军,便留下一封信跑到了边塞从军去了,这一去便是几十年,每隔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妻子过世了也没再娶,膝下竟然连一子半女也没有,太夫人虑及此事时便生气……”
“家里还有许多人……”
云娘一一记在心里。
说了半晌,看到了亥时,大家方睡了。
第二日,云娘装扮好了,便先去了大奶奶的正院,又有三奶奶、四奶奶两个也在,大奶奶便道:“继母身子也不大好,其余的也各有事情,只我们四人了。”说着带大家一同出了门,却乘着四台大轿。
原来永昌侯府并不很远,轿子出了府很快便到了,下轿后早有仆妇们接了进去,仪门前又有同辈的夫人来迎,一同进了府内的正房,就见正中榻上斜靠着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妇人,身边围着许多姑娘媳妇。瞧着大家进来,太夫人便笑道:“我又没怎么样,偏累得你们又跑来。”
大奶奶带着大家行了礼,方才坐下道:“知道太夫人必然无事的,只是我们小辈的一点心思。再者,”说着指了指云娘道:“我们家里六奶奶才进京没多久,总要到太夫人面前行个礼的。”
云娘被这样一指,赶紧站了起来,重新行下礼去,却被大家拉住,又将屋内的长辈妯娌一一告诉她,果然人丁兴旺,竟比武定侯府还要多几房。
问了一回太夫人的病,原来是家宴时高兴,多吃了点,恐怕又受了风寒,身子便不舒服起来,用了药已经好些,大家便又说了些好好保养的话。
太夫人便叫人将云娘带到身边,拉了手细看半晌道:“果然是个江南美人,无怪玉瀚那样喜欢。”又道:“这样娇嫩的小人,竟然还会织锦,可真真想不到。听孩子们说,那屏风织得十分地好,竟然是从没见过的,皇上都夸呢!”
只要是皇上夸过的,那就是最好的,云娘近些时候听多了这样的话,虽免不了红了脸,却也十分熟练地道:“也不过是小技,且那上的字都是玉瀚写的。”
“正是这样,才是你们的孝心。”说着又让人拿了一支攒珠累丝的凤钗给云娘,“若是女儿见小儿子如今再娶了亲,又升了官,也应该是极高兴的。”说着又伤心起来,拿着帕子擦眼睛。
大家便赶紧劝解,又说了会儿旁的话才将方才的伤悲掩了过去。至中午,便在太夫人跟前用了饭,又说一回话哄老人家,就听外面人来报,“二老爷和武定侯府六爷一同来了。”
云娘便知玉瀚忙过了公事,来见外祖母并接她们回去。又见大家都向屏风后面回避,便也起身跟着。却听太夫人笑道:“六爷又不是外人,从小便在我们府里玩惯了的,倒不必回避。”大家方才停下,却都立到太夫人身旁。
靴子声响过,便走进来两个人。
云娘昨天听玉瀚与李嬷嬷讲起永昌侯府的人,十句里倒是有八句是说这位二舅舅的,知他与母亲情份极好,且他年少时正是文采斐然地佳公子,忽然便立志投笔从戎,新婚燕尔之际便匹马去了边塞,如今是从二品的副都统,正是个传奇人物,便也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