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倒是你快去吧,不然绿谷要饿着了。”
切岛锐儿郎摆摆手,说完便与轰焦冻分别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认真吃起了饭。轰焦冻回头看了他几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向病房走去。他没和切岛锐儿郎彻底交待清楚,如此切岛锐儿郎也不知晓绿谷出久、亦或是Omega性别的生育能力,这当是绿谷出久的权利,应由他本人来说。
生小孩。
踏进电梯的瞬间,这个念头闪进了轰焦冻的脑海里。他望着面前缓缓阖上的电梯门,银泽之色在灯光照射下扭曲流动,将他的面容照得也如融化了一般,左脸上的伤疤久不曾看见了,这时在这扇门的光耀之下,伤疤狞人丑陋,他抬手在伤疤周围抹了一把。
小孩。
电梯四周的镜面旋转,光线离合,四方盒子里的寂静将他带回疼痛和压抑的童年。他看着自己的身影,那身后是蹲在房间墙角哭泣的小孩,嬉笑与欢闹在门外肆意流淌,而属于他的是眼泪。
家庭。
轰焦冻有些魔怔了。他想他应该是知晓的,所谓正常人的家庭,母亲的温情而宠溺的爱,父亲严厉却时而妥协的爱,亦或是相反。孩童便是那缎带,爱情酿成了亲情,孩童便是这果实,幼小稚嫩,家便抵御了风雨,守护这果实终将成熟。是这样吧,是这样吗。
叮。
电梯门开了。
如果,真的在未来一天,世上存在这么一个小孩,不知他或是她是如何性别,当他回头时,那条路上若是轰焦冻与绿谷出久走来,他会以他那孩童般纯净的无暇的信赖的深爱的腔调唤上一声“爸爸”吗?
轰焦冻会成为一位父亲吗?
病房的走廊不长,一眼看到了头,几天前是他昏迷在那病房里,绿谷出久守在外面,写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轰焦冻的视线中还是那抹望进病房里绿谷出久的身影。不过几天,绿谷出久却躺进去了,他自外面走来,每一步都踏在心脏柔软之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祈愿。他行至病房前,打开了房门。
若有那一天,轰焦冻会成为一位“好”父亲吗?
轰焦冻深吸一口气,望见绿谷出久看过来的身姿,寒暄道:“绿谷。”
“轰,麻烦你啦!”
雀鸟啁啾,清明嘹亮。
轰焦冻将饭盒在床头柜上打开,从袋子里拿出筷子掰开,摩擦着蹭干净了木屑才给绿谷出久递过去,少年捧着食盒道谢,脸蛋绯红,不知是持续的高温烧的,还是感受了那份恋爱中的关心赐予的,声调一高一调的“我开动了”在病房里响起,这是极和谐的二重奏,两人的音调明明毫不一样,却又混溶。
进食是沉默的,间或掺杂着绿谷出久感叹着好吃的语句,饭盒与筷子接触碰撞出细微的声响,那是绿谷出久将猪排分给了轰焦冻,这倒不是单向的,荞麦面不好夹出,面条牵连,于是绿谷出久便探过头来,轰焦冻找好角度便将那口面送进绿谷出久的嘴里,葱花粘在少年嘴角,他便转身拿来纸巾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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