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女人的命,就是嫁个相对好一点的男人;女人的根,就是为孩子而活着,爱情,又算得了什么?结尾,香儿赶走丑丑,请算命先生,可以说是小说的点睛之笔,渲染和对比效果强烈,突出主题。小说语言精炼,藏而不露。 香儿外面忙完了活,进到屋里。香儿看见堂前有几个生人围着张桌子坐,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村里的媒婆也来了。两片薄嘴唇翻进翻出就有瓜子壳象雪花飞落到她脚下,那几个人见香儿进来就扭过头眼光在香儿身的上上下下搜索。香儿的脸就红起来,香儿的脖子也红起来啦。香儿想退出去,这时候香儿的奶奶抓住香儿的手拉她到房间里。奶奶说:“香儿,有人来说亲啦。”香儿不响。奶奶说:“香儿,那人可是个乡干部呢。”香儿咬了嘴唇,还是不说一句话。奶奶叹了一口气,长长的。奶奶说:“命哩命哩,奶奶知道你跟丑丑相好,可是算命先生说你们不能配,命里相克。”香儿哇啦一声哭起来。
香儿和奶奶围着火炉坐,火炉里的干柴辟里啪啦响,升起的火苗映着香儿的脸,楚楚动人。奶奶呆呆地看香儿,把只枯干的手抚摸香儿的脸。“香儿。”奶奶叫了一声,欲言又止。香儿看出奶奶有话要说,香儿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她说奶奶有话你就说吧,奶奶摇摇头,奶奶的嘴里咕噜噜在响,香儿终于听出奶奶在唱,奶奶几乎天天都要给香儿唱她儿时的歌谣,可是今天却哑了,呆呆地看着香儿。香儿被看得不好意思,香儿想奶奶今天怎么啦。奶奶朝香儿苦笑了一下,对香儿说:“睡吧睡吧。”自个起了身,白墙上黑黑笨笨的长影子一晃一晃。
那个晚上,香儿朦胧中见一黑影掀掉被子狠狠地朝她身上压去,一双手乱抓乱摸。香儿大叫:“奶奶奶奶奶奶。”脚头却不见奶奶的踪影。
香儿倚在门边痴痴呆呆。
她的头发刺丛一样乱乱的,脸苍白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香儿的眼睛黯黯然,没有往日的光彩,眼圈四周一片浮肿。经过一夜,香儿仿佛瘦了很多。
“香儿香儿。”
奶奶在里屋喊着香儿,奶奶的声音款款的颤颤的。香儿不应,香儿的眼光定定地看外面的雨。香儿的脑里全是纷乱芜杂的雨。外面嗒嗒嗒落好大的雨,雨水快要滴穿香儿的心了。
“香儿香儿。”
奶奶叹了一口气,长长的。奶奶说:“香儿,别在心里记恨奶奶哩,奶奶也是为了你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随了命吧”
香儿的手指抠进门框,指缝里盈出了血,香儿的泪水如雨在脸上肆流。
香儿的屋里头一次这么热闹。大人们粗着喉咙招呼这招呼那,小孩子拖着长鼻涕屋里屋外大人堆里窜。村里的狗儿都集中在这里,桌底下抢肉骨头吃。染红的花生壳啊糖纸啊丢了一地。
香儿要出嫁了。奶奶没香儿作伴了。夏日里不会有香儿拿把蒲扇替奶奶赶蚊子,冬日里不会有香儿软软的暖暖的脚丫子焐脚。
奶奶不再唱儿时的歌了,一个人清荡荡在园子里坐着,日子总是很艰难从奶奶的皱纹里退去。
油菜花开的时候,香儿忽然回到奶奶身边。
奶奶又惊又喜。奶奶说:“香儿你把奶奶的眼睛盼瞎了。奶奶昨夜里做梦,梦你上山采猪草,掉到一个黑咕隆咚的洞里,你怎么也爬不上来,你就喊我奶奶奶奶”
这时候,在汪家镇的一个酒店里,干部满嘴喷酒气,拍着桌子狗样叫:“香儿,他妈的臭婊子,跟她干了快一年了,肚子里还是瘪瘪的。他妈的臭婊子,她逃了,我巴不得呢。”
奶奶说:“香儿,那边人对你好不?”
香儿听奶奶这样问,就把头埋到奶奶的怀里,叫一声奶奶,眼泪刷刷流下来。奶奶拉起香儿的手,香儿原先嫩嫩的手变粗糙了,手上竟有竹鞭抽打的伤痕。
奶奶拉着香儿的手抖个不停。
夜里,香儿睡在奶奶的身边。香儿睡不着,奶奶睡不着。奶奶叹了一口气。长长的。奶奶说香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呐。香儿翻了个身。奶奶说:“老早老早时候,外村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嫁到我们村里。这个女子上了结婚轿子还不知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又哭又闹,喊哑了喉咙,可是有什么用呢,那个男人牛大的力气压在她身上,不顺心时还抡起巴掌就打,这个女子受不了苦,偷偷跑回家与旧情人相会。有一日事情露了,被一顿毒打”
香儿脸上挂着泪。
奶奶脸上挂着泪。
奶奶望香儿一眼。奶奶说:“香儿,认了命吧,这都是命中安排的,啥福气就嫁啥男人,命有什么办法呢?忍一忍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五天后香儿回了婆家。
香儿在自家床头吊了个从灯笼上剪下的一块丝绸。这是奶奶教的,据说这样就能怀上孩子。过了几个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