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便不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讲道理的,她的目的就是要夙夜不好过,可夙夜不好过了,她的心里也没有好一点。
“我方才细细想过了,‘天地同悲’这道禁术,不是为了救青阑帝君,是为了保住尊主是不是?”
见重阑又给了他话头,夙夜立马便来了精神,还默默地往重阑身边靠了靠,与她肩膀蹭着肩膀,才开口回答,“是,当初小……渊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只因青阑留下了这个复活之法,才有了生的意愿,只是青阑死了,没法告诉她,这道禁术救不了陨灭的神,只能救将死的神,所以只能救她。”
这种事,重阑也料到了,自认活了这三百多年,也是见惯了各种奇闻异事的,从未听过有陨落的神仙还能再复活,若只是禁术,舍一舍代价便能救回一尊神,那岂不是要大乱了。
只是她生来就背负着这个使命,即使心中觉得不大可能,但仍然要按照命运写好的剧情,去走该走的路。
可现在想来,究竟是谁写好的剧情,还未可知。
“尊主已经苏醒过来了,也就是说你们用过这道禁术了?”
“是。”
“那……我是不是要消失了?”
她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声音里有了一丝丝的颤抖和迷茫,夙夜听的心头一紧,忙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对上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重阑的表情仍然无悲无喜,反衬得夙夜看起来有些慌乱不已,他急急解释着,“这道禁术已经开启了,原本你应该睡着,在睡梦中会与小渊合二为一,新月到来,便该是小渊苏醒的日子,只是,距离的新月明明还有五日,不知为何你会提前醒来,也不知道为何你没有和小渊合体……丫头,你就是小渊,小渊就是你,你不会消失,只是回到你原来的身体里。”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重阑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句,面上却又接着话口说到了另一件事,“你如此了解,想来禁术便是你下令执行的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你不相信,我这睡下的日子里,梦到了尊主以前的一些事,若是没有出什么偏差的话,在尊主的记忆里,你不曾同她有过什么交集,或者说……你们唯一的交集,便是你杀了她的心上人青阑帝君,是不是?”
夙夜点点头,对于重阑说梦到了毋渊的过去,夙夜却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她俩本身就是同一人,禁术已经开启,毋渊的身体在呼唤重阑回归,把记忆分享给她,这在正常不过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禁术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禁术之所以会称之为禁术,便是因为此法会改变天意,将原本油尽灯枯、写下尾声的结局重新扭转,天命中毋渊神女在那一刻变应该跟着青阑帝君一起陨灭,可是因为留下了这个希望,保住了她的一丝生机,从而将她的结局续写了。既然改变了天意,那么必定会有人需要遭到反噬,便是所谓的代价,谁发动了禁术就是谁要承受代价。这种级别的禁术,只怕代价也能叫任何一方的尊神折损一半的修为,若是差一点的神仙,只怕是要一命换一命了。
重阑早就发现夙夜的气息不如从前一半均匀,他的气息是缓慢的,凌乱的,一会儿重一会儿轻的,就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