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清妩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位置,半靠在贵妃椅上,一截皓腕松松的悬在那。
听见有人开门,她慢悠悠的转醒,扶住晕眩的额头。
“怎么不等我?”
她的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表情都呈现出怪异的不自然。
裴慕辞放下托盘,走到她身边,
清妩又清清喉咙,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嗓子已经哑得发不出来声音了。
她恼恨的撇开头,手握起来打了他一拳。
身上也是软绵绵的。
往日里她舞枪弄剑都不在话下,现在居然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
清妩:......
果然什么事情,都是该有个度的,超出了承受范围,便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当时她也没有想到,那看似文文弱弱的身子,竟然这样能折腾。
“看来殿下得吃清淡点了。”裴慕辞移开视线,转身,难得地有些许心虚。
清妩眼睛里都要瞪出火花了,捏着拳对着他的背影比划,心里默念,“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肇事人却又摆出了一副惹人怜的无辜样子,“可我刚刚把凝春遣走了。”
意思是没有人可以去换菜了。
清妩翻了个白眼,刚想问他怎么指使她的婢女,话音一转,变成了,“怎么办?”
她只做了一个口型,心里默默摇头。
杜矜指使她的婢女就算了,现在裴慕辞说的话她们三个也要听了,她这个公主简直是摆设,在公主府里简直都没地位咯。
“我给公主做点粥?”碧竹园的小厨房随时燃着火,做什么都方便。
裴慕辞也不是在征求意见,说完便折身。
清妩要自己坐起身,无奈身上软的跟没骨头似的,刚起身又栽了回去。
“我要一起去。”
裴慕辞应声回头,见她理直气壮的张开双臂,等着他去抱。
他随手扯过一张羊毯,把她放在臂弯里,走出去后又将人转移到灶边烧火的小凳上。
毛毯半截掉在地上,清妩捞起后用膝盖夹住。
“殿下想吃蜀南的菜式?”他去取挂在墙上的各种刀具。
“嗯?”她嗓音还是哑着,但比刚才稍稍好些,“你要做什么?”
“粥。”
清妩:……
那他问这个作甚?故意气她?
她在矮凳上缩成一团,双手环着膝盖,一点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要再听他讲话。
裴慕辞莫名觉得好笑,声音轻快,“等殿下嗓子恢复如常了,可以点些想吃的菜名。”
清妩傲娇的抬抬下巴,不理他。
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切菜声,随即便是不断关盖揭盖,和勺子搅弄粥底的声音。
清妩好奇的想回头看,又惊觉还在生他气的阶段,便崩着脸端坐在那。
厨房的温度比外面高上许多,裴慕辞却始终一副称心应手的悠然模样,清妩坐在小板凳上,不知不觉的就开始打盹。
如瀑的发丝由肩头洒落,沾上了阳光的暖意,时间在温馨的画面中慢慢流逝。
后来清妩都快忘了自己因何事而生气的时候,裴慕辞终于盛出两碗一样大小的粥底,一只手端着木盘,另只手把清妩捞在怀里,带回了房间。
清妩拿勺子搅了几下,发现这并不是碗纯米的白粥,里面放了许多综合口感的蔬菜,山药清脆绿豆绵密,足以看出掌勺之人对火候的把握极好。
她坐在案桌前,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裴慕辞总是像没什么食欲的模样,吃了几口便挂勺放在一边。
“你说,会不会是你吃得太少,热量消耗得太快,所以你手脚才会冰凉?”清妩若有所思的问他,总觉得再逼他吃东西很有罪恶感。
“也没多大的影响。”裴慕辞垂头,面容清隽,嘴角噙着清浅的笑意。
“杜令虞常说,我是因为体虚,所以身子才不太好的。”她尽力回忆杜矜当时和李鹤说的一大堆她都没听懂的东西,总之很严重,她想让裴慕辞重视这件事情。
裴慕辞摊开掌心,清妩不明所以地将手上去,他沉默一会,才开口,“殿下算不得太虚。”
也是,和他比起来,她的体温算高的。
清妩没过脑子,随口说道:“那就是你比我还虚。”
裴慕辞双眸骤然一缩,笑意僵在唇边。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静滞片刻,自然的顺走她面前的碗筷,叠在一起,自言自语道。
“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