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这与当众羞辱父皇有何区别?
清妩拔腿要走,杜矜扯住她的衣袖。
她用了内力挣脱,杜矜挣不过她,于是快步站在两扇门之间,反手落锁,挡住她的路,“陛下这时候都快到城楼了,公主去了又有何用?”
“他是我父皇。”清妩不好伤着杜矜,收着力,指尖被倒回的气流逼得煞白。
“公主现在若是不走,便是在浪费陛下给你争取的逃脱时间。”杜矜收到信之后便开始召集府上可以信任的人,争取以最快的时间到达城外。
清妩摇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道理你我都明白。”
“公主可以逃出去的,陛下从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这件事,你忍心这么多人的期盼和努力都付诸流水?”
杜矜劝她,语气难得冒出些急躁。
“可你想要我出去之后隐姓埋名苟且一生?还要在逆贼统治的王朝下面苟延残喘?令虞,你知道的,我从前最不愿意过的,就是这样没自由的日子。”
清妩说完之后唇干舌燥,杜矜递水过来,她想也没想就喝了。
两人各怀心思,清妩想用从前那些往事说动他,而杜矜一门心思想将她送出去。
但他们互相了解很深,都知道劝不动对方。
最终还是杜矜先让了步,“公主想清楚了便是。”
清妩面上一喜,竟是谁也没招呼,放下茶盏就往外面走。
“你不用跟着我。”清妩见杜矜也起身,一副要与她一同出门的样子,连忙制止。
她可不想连累府上其他的人丢了性命,也不想听杜矜在耳边唠唠叨叨的。
“我送送公主。”杜矜面上平和,看得出来有不舍,和一些其他的情绪。
清妩想着两人十余年的交情,心下感慨颇多,便由得他去。
她刚跨出门槛,浑身突冒虚汗,耳边传来凝春的惊叫声。
“公主!”
紧接着脚步一下就软了,天晕地旋之后直直栽在地上,稳稳的倒进了杜矜怀里,便没了知觉。
“你给公主下药!”含月开口的瞬间,剑柄架在了杜矜脖子上。
而杜矜仿若未查,抱着怀里的人,顶着含月的剑站了起来,“不然送公主去死?”
他一脸坦然,毫无愧色,将清妩轻放在塌上,对几个婢女招招手,让她们都过来。
凝春和含月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言听计从,双方就僵持在内室里,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僵局。
直到刚刚不见身影的知雪,穿着公主前几日新订做的宫装站在杜矜身边,几人恍然明白杜医师早就做好了安排,这才七嘴八舌的围了上去。
“陛下登城楼时他们若是发现公主不在,定会派人去找。”杜矜现在面对的都是清妩平日里的心腹,便也没有隐瞒,“我们这的人满打满算六个人,兵分三路,为公主争取一点时间。”
几人自是没有多余的话,互相看了几眼后,颇为默契的等着杜矜细说。
“知雪从前扮公主最像,便带着云听和含月,装作公主平日里的样子直接出城去,我带赵嬷嬷走碧竹园的密道,沿路布置些公主平日里爱用的东西来混淆视听,最好让府里留着的人都以为公主是走碧竹园的密道出去的,然后凝春和程叔带着公主,走花园里的密道出去。”
“嘭!”的一下,像是重物砸在地块上的声音。
杜矜把食指按在唇边,示意大家噤声。
含月默默握住刀柄,走向门边,把众人挡在身后。
“含月,是我。”男子的声音混着沙,含糊不清。
含月猛地拉开门,看见眼前人之后给杜矜引荐,“这是陛下身边的暗卫头领,霍勋。”
男子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意思:“陛下知道此事绝密,杜医师能调用的人少,便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杜矜思索片刻,琢磨了他话中的可靠性,还是觉得可以用他,“凝春和程叔都不会功夫,也怕万一遇见什么事,你便跟着护送他们吧。”
其他两路都没有什么问题,唯独怕清妩那里出事。
“花园里的密道岔路口多,千万不要走错,出口处会有马车在那里等,你们直接上去就好。”杜矜手里还剩着一份当初修密道是用的图纸,便拿出来交给凝春。
谁料凝春沉思片刻,竟将图纸退了回来。
“要不,我和杜医师换换吧。”她环顾四周,下了决定,对站在一堆的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准备,我和杜医师单独说两句。”
公主平日里就最看重凝春,众人对她的话没有多想,都沉闷的站在院子里。
黑压压的乌云落的越来越低,几乎能够闻见云层中裹挟的硝烟味道。
“姑娘何出此言?”杜矜觉得自己安排得没有不妥之处,甚至很多细节的点都顾忌到了。
“杜医师陪着公主走最后一条路出去吧,公主的病,还需要你时刻照看着。”凝春心里清楚,这三路人马,应该只有跟随公主出去的才能安然活下来,其余的无非是看拖延时间的多久罢了。
可若没有杜医师的医术,公主余生也会被病痛折磨,她不愿看见那样的结局。
杜矜沉默,他不是没想过这点,可清妩说过她想要身边的人一起逃出去。
凝春跟她最是要好,他便想着把凝春也一起送出去的。
“还有。”凝春压低音量,恐外面的人听到,“公主平时都是程叔驾的车,若换成了云听,有心人难免发现端倪,让程叔和知雪他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