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能治好我儿,要我舍弃什么都可以。”掌柜稍微平息心绪。
他说这话时,杜矜刚好从步梯上走下来。
清妩睡在房间里,还昏迷着。
“我试试吧。”杜矜蹲在男孩身边,按住他颈下的跳动。
掌柜没想到他竟然是医师,又联想到他是京城来的,想必医术定是比这边好上许多,一时间如同找到了救星,慌乱的从地上爬起,要去握他的手。
杜矜避开,让掌柜安排人将儿子搬到内室里,他先上楼去把清妩带下来。
他医治时向来心无旁骛,他担心在这段时间里清妩出什么事,就只有将她抱到身边才放心。
“您与尊夫人感情真好。”掌柜瞧着二人从进店开始就从没有分开过,连女子不知为何晕倒之后,这男子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从未假手他人。
杜矜把清妩放在屋内的软靠上,让掌柜遣散看热闹的无关人员。
“还没问您这边,报酬怎么算的?”掌柜索性直接歇业闭店,从外面拿进来一床薄毯。
“我要你帮忙安排一辆舒服些的马车和两匹快马,我得带我夫人赶紧离开这里。”杜矜接过方被,盖在清妩身上,“还得麻烦你替我们二人保密,千万不用向别人提起我们的行踪,其余的东西就不用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见杜矜拿出一包银针,他便自觉的退到酒楼柜前查看账本,支出银两去找上乘的马车。
暮霭降临,内室还是没有动静,月光晕昏,渐渐被朝阳的烈光挤了下去。
黑夜就这般安静的过去了。
“嘎吱——”
内室的木门从里面打开。
掌柜刚准备提着暖身的热水迎上去,发现出来的人竟是自己家哥儿。
男孩“扑通”跪在他面前,带着哭腔叫了声“爹”。
杜矜疲惫不堪的整理好针袋,将清妩暂时托付给掌柜,很快收拾好东西从楼上下来。
“您也算是我们家的恩人了,要不留下来用个便饭,让犬子好好敬您一杯。”掌柜感激不尽,想略尽绵薄。
杜矜着急看着外面探寻的眼光落到他身上,心里一阵焦躁,坚定地要走。
掌柜留不住,带二人去准备好的马车那里。
杜矜扶住清妩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来,膝盖抵开马车前的布帘。
面纱起起落落,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精巧下颌。
她的肌肤洁白赛雪,像是镀了一层晶莹的柔光,玲珑剔透,皎洁清冷。
掌柜的咽了一下唾沫。
他以为这女子是毁了相貌才一直戴着面纱,没想到是渠州这种边城从未见过的美人,让人一见难忘。
正当他准备在看,车帘落下,街边相熟的客人路过,招呼他,“哟,我就说您这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夜时间就好啦?”
“运气好,遇上位神医。”掌柜现在了无牵挂,心情自然大好,中气也足。
徐莺守着府里的几个杂役在街边照着画像找人,陡然听见这么句话,心里一动,记住了这家店的名字,忙不迭得回州府去找裴慕辞。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掌柜就是渠州本地的农户人,只因妻子和大儿子早逝,才在城里老屋上修建了两层旅社,也算是谋个营生找点事做。
别看着中秋后人满为患,其实平日里生意也不太好,宿店的生意甚至比不上二楼赚的茶水钱。
不少主顾们听说他当兵的小儿子死而复生,纷纷前来贺喜,店里出奇得热闹。
这是双喜临门的事,他难得阔绰,在厅堂内摆了两桌丰盛的家常宴,推杯换盏,人声鼎沸。
措手不及间,风云突变,一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大堂,身上佩戴的铁甲反射着炽白的寒光。
吵闹的流水宴刹那间变成肃穆无比的公堂,他们也不说话,就如煞神般每隔一米站一个,将店里的人牢牢包围住,严实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掌柜的前思后想,也没通透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正欲上前询问,殿外一架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转眼间,就到了店门口。
男子玉簪束发,内衫外袍皆是统一的宝珠素白,眉眼间蕴着温润柔和的光泽,贵如皎月。
他宽袖和衣边压着月白色的暗绣,细看下竟像是泛着银光的飞龙,通身再没有其他的装饰,腰间羊脂的镂雕的雪鸠玉佩垂下竹节般的流苏。
伴随着像是窗边风铃那样的响动声,他人到了面前,直直往主位那去。
掌柜的觉得自己实在没做什么亏心事,也着实不认识眼前这位年轻公子,但就是莫名的心虚,像是从头到尾都被人看穿了一样。
羲知带着人上楼去搜,掌柜心中不服,问道:“就算是官府也不能擅闯民宅吧!你们这是做什么?”
男子负手而立,也不搭话。
羲知从楼上下来,脸色不太好看,低落地摇摇头。
裴慕辞垂下颌角,发出一声似叹似哼的笑声。
他将一张画纸摆到掌柜面前,轻言细语:“劳您,这人见过吗?”
这画栩栩如生,就算是不懂画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执笔之人技艺精巧,或是已将画中人的样貌刻进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