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屋舍都推平了,修了池塘假山,用作平时散步逛路玩的地方。
清妩摸摸已经扁平的肚子,“你这些看得完吗?”
若他老在那磨磨蹭蹭的,该啥时候才能吃上饭啊。
“那阿妩帮我看?”裴慕辞其实感觉得到,清妩对这些是感兴趣的。
他早就在心里想过,只要是清妩愿意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总之有他在上面护着,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起先,清妩只是挑着边缘的几本民生杂事批阅,后来见他真没有阻止,便拿过了右相亲自送来的几本急报。
时间流逝,她打算把手里过的折子挑些重要的讲给他听,转眼发现他跟在那发呆似的。
“你还当真是一点不着急。”
清妩不满地“啧”了一声,提起简边,嗤道:“这么久了,你这一本都还没看完?磨洋工呢?”
她坐在他腿上,一来一回拿桌上的东西都要费些时间。
这都递还了好几次折子了,身后都还没有翻页的动静,她便故意等了小半会。
好家伙!裴慕辞最开始摊开的那本,现在还摆在那没动呢!
她分明是在帮他分忧,怎的还纵容了他在一旁躲懒?难怪顾寒江平日里火气那么大,原来都是被这人磨人的手段给气的。
裴慕辞拢拢手臂,让她贴的近些后,清隽的面容刻上了十二分的认真。
“阿妩在这,我专心不了。”
清妩最受不了他说这样的话,额头顶着他的下颌,无奈问道:“那怎么办?”
“转过去。”
“哦。”
因为瞧不见面前这张秀色可餐的脸了,所以清妩有些失落,又觉得应该暂时为了国事而委屈一小会。
她遗憾地岔坐上去,背靠着他的胸膛,把手里的东西翻给他看,“这下总怪不到我头上了吧?”
右相呈上的多是些忠言,但被清妩听见也的确是逆耳。
自回京以来,裴慕辞洁身自好,日日都会歇到清松园来,稍有耽误也会指她熟悉的人来回话。
最初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出现的苗头,她也就不再说让他纳位份的难听话。
回府上的这段时间里,清妩发现自己虽然时常想起父皇,但梦里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正在慢慢减少。
好似裴慕辞在身边的时候,她就还是那个无人敢惹的纵意公主。
裴慕辞护着她,宠着她,始终会在她有什么想法的时候率先妥协将就,所以也不用装着弯弯绕绕的玲珑心谨防算计,也不用单枪匹马的出去打杀。
她手上攥有的这一切好不真实,像一场梦。
不过朝臣们终日抓着纳后宫这个事情不放,总会换着借口的在折子里提几句,就像裴慕辞不纳后宫这件事戳了他们心尖尖一样。
这些扰人清闲的杂事,她虽不会再添乱,但也打算让裴慕辞自己去烦。
清妩懒得掺和他的事,靠着软塌塌的“人形”坐垫,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把丢在一旁的针线重新拾起。
雕漆的绣墩绷好,她捏着针柄,迟迟没有落下。
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了,她倒不知道纹哪种样式才配他。
总之不一定能戴出去,便做个能衬他气质的吧。
清妩心里打定主意,引线穿针,用比她手还大的剪子剪短了多余的线尾。
她的女红是宫里最好的绣娘教的,脑海里有过的样式基本上都游刃有余,再说她绣过无数次青竹,早就熟练得不得了。
勾好大致的形状,她歪在他肩上吃着糕点,想着想着就眯上眼,像是在太阳坝里晒太阳的惬意懒猫。
裴慕辞黏过来,清妩正要骂的时候,他却好可怜地哑着声,“看了这么久折子了,手冷得很。”
要放在往常,清妩总要关心两句他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可当下,屋里的暖炉烘的人只用穿贴身的薄衫。
冷什么冷!
清妩背靠着他,看不见他眼底黝黝的闪动,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他爱用的招式了如指掌。
肯定是装的!
果然,裴慕辞蹙起眉心,忧忧地晃着头,“也没人给暖暖。”
清妩对他这种博关注的行为十分不齿,磨着牙瞪他。
裴慕辞面若平湖,另只手却不太安分。
单薄的丝裙被掀起,层层堆在他的腕间,像是朵绽开的鹅黄色玫瑰。
别看他一副清风雅洁的矜贵模样,做起这样羞人的举动时,却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冰凉的触感让清妩止不住的泛起了鸡皮疙瘩,脚尖不自觉绷紧。
“安乞!”她冲着窗外大喊了一声。
安乞在门外冻的发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听见连续好几声高唤,才忙不迭的跑进屋。
“姑娘。”安乞连忙观察清妩的脸色,他们几个跟得久的人都知道,得罪姑娘可比得罪陛下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