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们俩的声音了。”
裴慕辞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紧紧牵住,才像是妥协道:“那进屋说。”
顾寒江翻了个白眼,打头走在前面。
裴慕辞将清妩捉在身后,慢悠悠晃在后头。待顾寒江全须全尾的进了门,他半只脚踏进门槛,把大开的门一拉。
利落地一合,一锁,“嘭”的一声。
“走,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
裴慕辞欣然转身,顾寒江的叫骂刮在耳后,“裴元皙!理论不过就耍赖!好手段!”
安乞左瞧瞧右看看,“陛下,这——”
帝师一直困在外府里不见踪影,到底是不妥。
“膳后放他出来。”裴慕辞先踏上马车,伸手拉清妩过去,“宫里新引了灵隐寺后山的温泉,对身子很有好处。”
若非如此,莫说她不愿进宫,连他都是不想带她进宫的,次次都要去后殿找杜矜,还不带着他,想想就胸中气闷。
“那我能去……”
又来又来!
“杜矜当下也任有官职,明日若是得空,我召他来。”裴慕辞知道清妩要说什么,直接堵了她的嘴。
咽唔声中,清妩骤然捂住下腹,“有些痛。”
裴慕辞立刻停了动作,温热的大掌覆上去,“是不是又贪凉去吃生冷的东西了?”
“没有。”清妩一口否决,转头就想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
裴慕辞觉得她又在刻意欺瞒,然而那双无辜清透的眼神中,又没有证据。
他目光蕴然:“是该叫杜矜来下几副苦药才管用,我说话你总是不听的。”
最近两月他忙于应付顾寒江和朝臣,倒对清妩这边疏忽怠慢了。
原以为小殿下受了冷落会闹将起来,没想到她日日约了徐莺走街串巷,过分的时候两人居然跑出了汴京,郊野玩了两日不归。还是梅永抱着孩子守在宫门口告状,裴慕辞才咬着牙去把缩在山洞中烤兔子的某人抓回来。
一时间,竟是他心中的不忿更多一尺。
瞧着裴慕辞瞳眸的光越发晦暗,清妩知他又要开始翻旧账了,连忙凑上前,主动搂住他的脖颈,用发顶蹭他的下颌。
裴慕辞挑开车辆的缝隙,看着近在眼前皇宫的轮廓,无奈地叹口气。
可惜外府离皇宫的距离忒近了,不留给他惩罚这个坏猫的时间。
偏偏清妩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狡黠一笑,也不顾他整齐端正的衣装,手指勾住他的腰带上的荷包,肆意一弹。
带着沁人凉意的指尖就开始缓缓往下。
裴慕辞翻身,将清妩摁在车壁上,掌心扶住她的后腰,瞬间拉近距离。
温热的呼吸扫过眉心,裴慕辞眼眸深邃,藏了些许笑意,半是认真半是威胁道:
“我虽不成,但满足殿下——”他俯身,漫不经心的钻进裙摆,哑声低笑。
“还是绰绰有余。”
清妩怎肯服输,傲娇地抬抬精致的下巴。
与此同时,顺长的发丝滑至肩头,被他压在两人之间。
裴慕辞抓了两只手腕按在车壁上,稍微提高音量,冲坐在车夫位置的云听吩咐,“走慢些。”
——
清池宫分隔四殿,是皇室专用的温泉宫。
清妩从前有自己的殿院,这还是第一次来皇帝专用的露华殿。不但面积比其他三殿大出不少,而且前院傍拖温泉池,栽种了不少喜热的奇花异草,栉比的假山前后错落,涓涓细流从上而下,松柏掩映在朦胧的池烟中,哪还像是宫中枯燥的金黄峭台,简直如仙境一般。
两人时而笼罩在光影浮现的叶影中,时而浴在翠竹荷叶的清光里,巨大的玉石镂屏挡住了害凉的微风,裴慕辞先停了筷箸,清妩着急去换泡汤的纱裙,也不吃了。
“用膳后不可立马进池,更衣后过来歇歇。”
“你不要一起?”清妩以为他又要去批折子,勾住他的手不许他走。
他近日颇为劳累,合该给自己告假放松一会才是。
而且她还在一旁呢,他满脑子都还操心着国事,若她不在,还不知有多不爱惜身子。
裴慕辞淡淡瞥了她一眼,根本没有反驳,不置可否地跟着她走了。
方才在马车上动静狠了,有个人分明说了要罚他。
罚他守在池边端茶递水,看得着碰不着,哪知现在又不作数了。
凝春捧来蜀地上供的云锦,伺候清妩换上,皎丽的肌肤从透亮的布料里露出来,像清晨刚摘下的牡丹上的露珠,连流转的粉白都清晰可见,裴慕辞从另一方出来,一袭干净利落的竹纹白衣,黑羽般的柔发打散,随意披在身后,温和得像是山顶的融雪。
他鼻正唇薄,身姿若远黛青山,在见到面前亮色时,嘴角微微勾起。
“坐那去。”
他指的那处背靠线条优美的精巧假山,群花环绕,风景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