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冯渊跟曹福出了静香院,便直奔书房,早有曹天宝在那儿等着了。
一进门,见是曹福的小儿子,倒叫冯渊有些意外:“只叫你派个平日里不太露脸的人,怎生叫天宝去了?”
曹福因笑道:“因薛家近日里盯得紧,派个新人到底还是不放心。天宝如今也十五岁了,整日里只跟着他哥哥在田庄上厮混,见过他的人倒少,故我便派他出去历练历练。”
冯渊方点头道:“也好。”
又向天宝道:“可见到徐光他们了?交代的事情可说了?”
天宝忙道:“回少爷的话,都见到了,您交代的事情也全说了。只慕少爷让回您,君子坦荡荡,名声乃浮云,旭国公家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点,让少爷不必放在心上。徐少爷还让回,杭州山明水秀,风景宜人,又有许多好风物,必要再好好耍上几天才舍得回来的,请少爷无须挂心。”
冯渊听罢,不由苦笑道:“这几个家伙,倒快活得很。”
当初他料到薛家必会深究慕耀底细,又恐那薛家会暗中报复,恰青龙镖局正好有一趟去杭州的生意,便令徐光接下,带了慕耀、何连之悄悄离开,好让薛家无迹可寻。
却不料后来薛家想出造谣生事一计,只拿慕耀说事,闹得满城风雨,冯渊心里到底过意不去,更怕薛家有诈,才遣了人去找他们,叫他们晚些回来,好避开薛家的后招。
“少爷说得很是呢。”天宝因道,“那三位少爷日日在杭州游山玩水,品茗尝鲜,着实快活得很。那何少爷最爱吃西湖如风楼的醉鸭,前日中午竟一顿吃了五只,把个掌柜的都给吓到了。”
冯渊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这个六师弟,还是这般贪吃!
又向天宝道:“这一趟你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如今冯家又多了个能干的人,回头记得跟你爹爹领赏。”
“多谢少爷。”曹天宝头回领事儿便得了赏自是高兴的,乐滋滋退下了。
曹福因道:“不过是他分内的事,少爷又何必赏他?”
冯渊道:“我少小离家,府上多亏了你和乳娘执事,才样样周全。现如今连两个哥儿也为冯家做事,我又怎能薄待了你们?”
又道:“今日母亲那里,多亏了乳娘帮衬。回头你替我谢过。”
原来,因当初冯母生冯渊的时候身子虚,奶水不足,又恰好曹福家的刚生完大儿子曹天来,冯渊便跟着吃过曹福家的奶,因此私下里只唤她作乳娘。
曹福闻言,深感欣慰,笑而不语。
再说英莲这边,自跟了冯母,心里便十分忐忑,倒真好似小媳妇见公婆,加了十倍的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错处。
然冯母其实是个真心向佛的人,又岂会恶待了她。只不过,想着英莲迟早是冯渊房里人,所以才拿捏着主母的架子,想着替儿子好生调教几天,让她以后懂得伺候冯渊罢了。
冯渊一走,曹福家的便命人在冯母寝阁西边屏风后新置了一架小小巧巧实木梳妆台,并一张芙蓉雕花小床,垫了锦被,铺了凉席,送了衾褥,又亲手挂了一顶藕荷色撒花锦帐,十分尽心。
彼时因冯母在佛龛前念经并不要人伺候,英莲便趁此工夫坐在小床上归置细软。所幸她东西少,丝毫不费工夫。
不一会儿,忽见曹福家的进了来,道:“九姑娘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尽可告诉我,我今日便命人一并置办了来。”
英莲忙起身道:“劳曹大娘如此费心,我实在有愧。这里一切都好,并无什么短缺。”
说着,又扶了曹福家的坐下,道,“大娘年高位重,既是家里的老人,又是我的长辈,我哪里当得起嬷嬷一声九姑娘呢,只管叫我九儿便是了。再则,我年幼不知事,以后还请大娘不嫌我蠢笨,多加指点。”
这一番话说得曹福家的极为受用,笑道:“倒真真是个伶俐的人儿,怪道少爷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放心,少爷早嘱咐过我,要好生照看你。以后若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对我说便是了。”
英莲微怔:“怎么?少爷早知道我会跟着夫人吗?”
曹福家的因笑道:“刚还夸你伶俐,怎这会子又犯起傻来了?这冯府只夫人和少爷两个主子,少爷现下又不方便亲近你,你不跟着夫人跟着谁?少爷因怕你受冷落住到先前的丫鬟房里去,早前就知会过我,不然我今儿如何能提那春梅?”
竟还有这样的事?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