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准确无误与她相贴。
英莲被唇上突如其来的微热激得哆嗦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口,鼻息间尽是他的味道,幽冷的清香又夹杂着些许酒气。唇被密密封住,她只觉呼吸都已不由自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他亲吻的地方。
她紧张得厉害,细长的睫毛颤个不停,恍恍惚惚只觉唇上的力道重了些,迫着她张了嘴,接着他柔软的舌头便轻易入了进来,勾着她彼此缠绵,尽情品尝她檀口中的甘甜。
与上次的浅尝辄止相比,这次的吻实在深入得足够彻底。英莲对这项技术显然掌握得不甚纯熟,不一会儿就已双颊涨红,脑中涨得快要昏聩,连捏他心口衣裳的双手也渐渐无力起来。
冯渊将她放开时,几乎失笑:“这原是我给你的回礼。若你这个时候昏了,我岂不是成个罪人了?”
英莲心如擂鼓,娇喘不迭,嗔他一眼:“少爷,你愈发坏了!”
冯渊却只是笑,眉眼里俱透着满足的意味,只将手中荷包握紧举在她眼前,道:“这是九儿头回送我东西,我定会仔细将它收好,不负你一番心意!”
英莲脸上心上均如火烧,想了想却将右手稍稍抬起来,向他道:“少爷当初送我这手镯,我可是珍视得紧,天天戴着,一刻也不曾取下来过。如今我送少爷的东西,少爷也要时时放在身上才好!”
冯渊听她语气里三分娇气,七分甜蜜,眼角益发温柔起来,徐徐点了头:“好。”
“姑娘,少爷?”
两人正温存间,忽听院墙外有人寻他两个,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英莲凝神听了听,了然道:“是冯龙与海棠两个。”
冯渊嗯了一声,随即牵了她的手便要往外面去。
“少爷,你做什么?”英莲愣了一下,心下惊慌,下意识就要挣脱,“他们两个就在外面呢!”
冯渊却笑着安慰她:“无事。天黑路滑,还是我牵着你好些。”
英莲哪里肯,若是被人看见说不定又会无端生出一场风波来,直摇头道:“不用了,少爷。我眼力好着呢,不会有事的!”
冯渊见她颇为坚持,便叹了口气松了她的手。
不想英莲此刻正心神不定,没走两步,脚下便踩在了路边一颗碎石上,她身子一斜惊叫了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幸好冯渊及时上前,将她拉到了怀里。
这次,只见他将她一只小手用力握住,脸上神情着实懊恼:“早知道不该依着你这小人的,这下总该老实了罢!”
虽是责备,到底还是温柔多些。
英莲理亏得很,自然不敢再拒绝,只得任他牵着,默默出了院子。
“姑娘,少爷,原来你们在这儿,可叫我们好找?”
出门不过几步路,就见海棠和冯龙提了灯笼从不远处匆匆朝他们跟前赶过来。
英莲忙急着松手,不想挣了好几下,手仍在那人手里纹丝不动。英莲扭头,只见他一副泰然模样,气得拿眼瞪他,可他也只当没看见,却将她手攥得更紧了。
这人可真是……
眼看二人就要过来,英莲无法,只得往他身边站了站,所幸他今日穿着广袖长袍,将二人手掌通通掩住,又是晚上,故不太看得出来。
英莲心下稍安,耳边就听海棠唤她道:“姑娘,少爷的醒酒汤已预备下了,放在少爷房中温着。且我才去小厨房时碰着秋嬷嬷,她嘱咐我们早些回去呢!”
英莲忙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说话间,却只暗暗在袖中拿手摇着冯渊手掌,求他松手。
好在这回,他倒是没有难为她,愉快松了,又装作不经意地抬手,将冯龙手里的灯笼接了过来,递给英莲道:“夜深了,你走路又不大当心,将这个自己拿着,莫要……”
英莲才不愿被他当众揭短,忙接了灯笼道:“少爷放心吧,我记得了。秋嬷嬷怕还在静心院等着,我们就先回了。”
说完,不等冯渊回,便拉着海棠去了。
冯龙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没好气地嘟囔:“该死的黑妞,拉着我瞎转了这么半天,也不谢我一谢……”
说完,见冯渊已无比闲雅地走出老远,忙跟了上去。
*
房间里,烛火通明。
冯渊将桌上的醒酒汤饮尽,坐在桌前,将那荷包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俄顷,却有了新发现,竟从那荷包里缓缓取出一张字条来。
这一两年来,英莲的字已进步很多。虽谈不上小巧娟秀,却再不似当年那狗爬状。信笺之上,一笔一划,异常工整。
冯渊勾唇,却在心中徐徐读之: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良久,冯渊才将信徐徐合上,细细叠好,小心翼翼重放进荷包内。一切就绪,他才倾身吹那桌上的火烛,然唇边的笑意早已浓得化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