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英莲一听,便知说的是朝堂之事,故而进了厅内只顾缄口不言,默默往冯渊边上去了。
还是徐光开口问道:“大师哥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听说你奉诏入宫了,怎么回来这般怒气冲冲的?”
那头只听小何嚷嚷道:“还不是为了西北那群不识好歹的羌氐人,明明前些年在大师哥手底下吃过许多败仗居然还不死心,近来又屡屡犯境,惹出这些事来?”
徐光吃了一惊:“怎么,莫不是大师哥又得出征了?”
不想冯渊却摇了摇头,叹道:“若真是这样,大师哥只怕也不用这场气了。偏偏那些朝中大臣们觉着羌氐部落犯境,其因都在今年西北大旱,他们遭了重灾生存无以为继才会抢掠我大凤边民,因而主和者甚多。”
“什么?”徐光闻言,顿时明了,“也就是说,那皇帝定是为一时平静,同意给钱消灾了。”
一言说得谢廉怒不可遏,只将原先握在手里的一只青瓷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掼,口中低吼:“真真是荒唐!”
随着一声闷响,杯身瞬时四分五裂,一时之间只见他指尖茶水四溢。
“哎呀!”往常类似这样的朝中事务,冯溪向来也是不愿多嘴的,然今日见谢廉如此失常,难免有些气恼,“大伙儿难得聚在一处说话,好好儿的你这是作甚?便是爷心里再有怨气,当着你这些兄弟没什么,也小心别吓着嫂嫂啊!”
说着,又忙掏出帕子与他擦手,然而才擦了两下,竟是红了眼睛:“我知道自个儿是妇道人家,不通你们的国家大事!可在我而言,我管不了什么大国之尊、狼子野心,我只知道,转眼就是年节,当然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的好。如此一来,你便能好生陪我和嵘儿再待上些许时日,我也不必在家日日提心吊胆,念你是好是歹……”
“溪儿……”一时,谢廉竟也语塞,面上很不自在。然好在屋里没有外人,他也渐渐从容起来,目光深深锁在冯溪身上,默默将她一只手紧紧握住。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深情举动,看在英莲眼里颇有些惊奇。素日里她只觉谢廉这个镇西侯爷千万种的肃穆威风,却不想竟也有如此温情一面,真真算得是铁血柔情。
冯溪身为侯夫人,哪里不知自己方才这番抱怨有些无理,然这几个月以来,她日日惦念谢廉出征的事儿,时刻不得安稳,心里难免有些怨气。这会子被谢廉这番举动一闹,竟率先红了脸,急忙将手抽了去。
谢廉也不恼,只望着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继而竟是将目光转向英莲,一脸歉意道:“对不住,叫九儿见笑了。”
英莲唬了一跳,忙道:“侯爷严重了。”
敢情这谢廉当着他这帮师兄弟秀恩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难怪当初不过在金陵小住,竟生生就将冯家小姐给拐到京城来了!
“对了。”一时,只听冯溪问道,“陆家那个姑娘如何了?”
明毅忙回道:“诸位放心,一切顺利。那姑娘已将所有身世都与我们奶奶坦白,这会子正休息呢。”
冯渊勾唇:“有阿瑛在,自是好的。”
英莲只用眼角瞪了他一眼,便往前走了一步,开始说那姑娘:“那姑娘确也是可怜之人,她原是礼部尚书陆知原的次女陆轻芍……”
如此,说了近一盏茶的工夫,才算说明白透彻了。
小何听完,不由咂舌:“天啊,我原先曾说那姑娘是说书人口中的龙女,如今看来,她这故事竟比说书人的还要离奇十倍呢!”
慕耀道:“先前送璇玑走时,她还不停嘱咐我得了那姑娘身世,必得与她说清楚。只怕回头她听了这些,又要受一番惊吓的。”
“我说师弟,现在可不是愁那个小公主的时候!”徐光说着,眉头不由锁得更厉害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帮轻芍姑娘筹谋,让她能够早日与家人团聚。”
英莲忙点头道:“正是。只此事牵扯甚多,恐怕我们得从长计议呢!”
“哼,礼部尚书陆知原?!”谢廉顿了顿,却是忍不住摇头叹道,“要说他可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呢,朝堂之上那是最会曲意逢迎的一把好手。我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徐光心下起疑:“大师哥的意思是……”
不料谢廉再次摇头道:“眼下还说不好。我已派周鹏去查了,这两日应该就有消息,且耐心再等等吧。”
众人闻言,自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