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亮在听到夏之晨喊那人“爸”时,在原地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拖上行李箱,连忙向门口走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夏有财蜷着身子坐在门口,头埋在双腿之间,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身旁是一地的烟头。
一股不祥之兆在梁亮心中蔓延开来。
“夏叔,这是怎么了?”梁亮皱着眉问道。
“爸,你说话呀,怎么了?”夏之晨一脸焦急,从来没有见到过夏有财这样的状态,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晨晨,快扶夏叔进屋,外面太冷了。”梁亮说着赶忙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把家里的灯开亮。
夏之晨夺过夏有财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双手扶着他走进屋内。
两人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才两个多月没见,夏有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有些偏长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两个青紫的眼圈,眼眶深陷,嘴巴周围一圈胡渣,神情有些恍惚。
梁亮心头一惊,怎么就弄成这副落魄的模样了?
夏之晨看着自己老爸短短两个月像变了个人似的,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扶着夏有财在沙发上坐下,摸着他消瘦的脸颊:“爸,您这是怎么了?您别不说话啊!”
夏有财抬起头,看着夏之晨一脸急切,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更是哀伤,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时梁亮拿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讲茶水递给夏有财,“夏叔,先喝点热茶暖暖身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夏有财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热茶,觉得舒服了很多,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心里面一阵难过,原本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奈何落难之后才发现,很多曾经与你称兄道弟的朋友,转眼就不认人了。
“爸,有什么事您就说,咱们帮着一起出出主意,别一个人扛着。”夏之晨说着握住了夏有财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殊不知现在夏有财的心比这手还要凉。
“夏叔,别急,慢慢说。”梁亮也坐到了他身边。
“哎~”夏有财叹了口气:“晨晨,爸爸恐怕以后都没有办法庇护你了……”
听到夏有财这么一句,夏之晨心里咯噔一下,“爸,到底怎么了?”
夏有财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开口了:“油井爆炸,出了重大事故,赔偿金额巨大,公司现在已经被抵掉,我已经将自己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变卖,而然还是欠下一笔巨款……”
夏之晨和梁亮听后均是一愣,这赔偿金额到底是多少,公司抵了不动产卖了,还欠债。
“还欠下多少?”夏之晨问道。
“将近八千五百万。”
一听到这个数字,夏之晨顿时就懵了,这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连忙就想到了自己名下的不动产,医院的股份,娱乐公司的股份,包括他名下的两套房子,可是即使是全部变卖,也凑不满八千五百万。
梁亮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头也震惊了,八千五百万,他公司几年都挣不到这个数字,这是要一起多大的事故啊!
“爸,您别急,我去凑凑看,一定帮您把这钱了清了。”夏之晨说着站起身,拿出手机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夏叔,您放宽心,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梁亮一方面安慰着夏有财,一方面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公司现在还有多少可挪用资金。
“嗯,”夏有财再次叹气:“原以为我的人脉关系不错,可真当出事之后,才把身边这些人看清,也明白了爬得多高,摔得就有多痛。”
“这世界上最难测的不就是人心吗?”梁亮对此深有体会,曾经的自己也落寞过,这种滋味他比谁都清楚。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半晌,夏之晨打完电话回到客厅,见两人都低头沉默着,他蹲到他们面前,“爸,别担心,我已经让杨逃托律师尽快去办了,这两天就能把股份转让,至于我名下的房产,也让他帮忙出售了,加起来所有的资产离八千五百万大差不差。”
“晨晨,你赶紧让杨逃别去,你把所有资产都变卖了,以后怎么办?”夏有财惊道。
夏之晨笑了笑:“爸,我还年轻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有财望着自己儿子这张尚未褪去稚气的脸,心里一阵感动,果然还是儿子好。
“夏叔,晨晨说得对,我们还年轻,钱没有了可以再赚!”梁亮说着转头看向夏之晨:“等你把所有资产清算好之后,告诉我还差多少,我挪给你。”
“梁亮……”夏之晨没想到他愿意这样做,不是怀疑他,只是实在受宠若惊。
“什么都别说了,夏叔肯定也还没有吃饭,我们也赶了一天路,去做点吃的吧。”梁亮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心里其实早在冥冥之中就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他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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