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散去,便发现宣袂儿竟还没有走。
那还是像初次见到时那般,温婉文静地端坐在椅子上,身上透着一股淡然清逸的气息,不小心和蓝宝宝对上视线时,还羞赧地垂下眼帘,那模样和之前在雅和楼见到时简直判若两人。
蓝宝宝甚至有点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宣袂儿,要不然性格怎么会差那么多呢。
“宝公公,您应该也知道了,最近咱们晟王府正在为选正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芳菲看着蓝宝宝说道:“不瞒您,自侧妃姐姐不幸离世后,殿下便又属意了庶妃姐姐。此番庶妃姐姐又出事,府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而我在这些流言中是最有嫌疑的。”
蓝宝宝倒是也猜出一点儿,她只是不太明白晟王的想法,既然如此宠爱芳菲,还把掌管庶务的实权交到她手上,那为何不直接把芳菲扶正呢?
芳菲见蓝宝宝不说话,脸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便也跟着沉默了。
宣袂儿反倒开了口,“宝公公,庶妃姐姐为人谦和淡然,在府里不曾树敌,或许她失踪之事只是误会呢!最近府里确也发生不少事情,奴家觉得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王妃姐姐是因病去世,而侧妃姐姐早前就因为滑胎一事备受打击,心中郁结渐深,已经不只一次出现过自残行径,想必这次是因为选为正妃一事,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才会想不开。”
宣袂儿鲜少在外人面前说这么多话,竟感觉有些气短,缓了缓才说道:“两件事情本是毫无干系,只因发生的时间太过微妙才会引来猜疑。”
“所以宣孺人觉得,这些事情背后并无人算计,都只是巧合罢了?”蓝宝宝反问一句。
宣袂儿又低下头,柔声说道:“这只是奴家浅见,庶妃姐姐的事情尚无定论,奴家也不敢妄议。”
蓝宝宝点点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们可知晓庶妃在府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芳菲和宣袂儿想了想,最后皆是摇头。
庶妃此人很是低调,众人只知她并非京城人士,家中背景也十分浅薄,之所以能做到庶妃这个位置上,全凭那全府无人能及的美貌。
只是再美地脸看久了也会觉得无趣,刚入府那两三年她过得风光无限,很快就升了庶妃的品阶。
但是这两年殿下的注意力又被新进府的几位美人们分散了,渐渐地庶妃也不再那么受宠了。倒是因为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在波谲云诡地后院里成功化解了许多明枪暗箭。
蓝宝宝没有在晟王府久待,在芳菲那里问不出什么以后,便急忙赶回佑督卫。
就在她忙着庶妃的事情时,那位让她朝思暮想地王爷终于回府了。
金凌洛回府以后便从兰管家那里听说佑督卫有案子需要蓝宝宝帮忙,上午就被叫走了。
金凌洛听后一阵失落,脚步不自觉放慢了,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待步入和光同尘,便看到偏殿里那两个婢女正抬着一只箱子走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金凌洛走过去问道。
哐当一声,箱子直接从两人手中摔落,险些砸了两个人的脸。
汤鸳和桑枝急急忙忙跪下行礼,谁也没想到殿下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还突然过来同她们说话,当时就把她们吓住了。
木箱没有落锁,被她们这么一摔就把盖子给甩开了。
金凌洛低头往里一扫,发现里面放着七七八八的杂物,半个木箱却都湿透了。
桑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前日下过一场雨,奴婢们没有注意到衣柜上面的屋顶漏水,竟把整个衣柜都浸透了。今日才发现,便想把衣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晾晒。”
金凌洛听后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刚要转身离去地时候,突然瞥到一堆杂物中还放着一只精致的木匣,十分眼生,不似王府之物,也未曾见阿宝拿出来过。
“这是何物?”金凌洛指向木匣问道。
桑枝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那木匣也是想了片刻才有些印象,记得宝公公对这只木匣讳莫如深,不免感到头疼。
如今却殿下看到了,她是否要拿出来呢?
“拿来让本王瞧瞧。”金凌洛吩咐道。
桑枝在心里对蓝宝宝说了声“对不住”,便咬牙将那木匣拿出来,双手递给殿下。
金凌洛没有接,抬手打开盖子,目光一扫,便看到里面躺着一枚翠绿的玉佩,以及一支极为眼熟的东西,当即就沉了脸。
桑枝在旁边吓得不敢抬头,深深觉得殿下身上的气息简直太可怕了。
金凌洛默了半晌才拿起玉佩和那支姻缘签,看着玉佩上的“堂”字以及那句“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三四年”的签文,手背上青筋暴起,险些把那姻缘签捏断。
在佑督卫忙到傍晚时分,蓝宝宝便回了王府。
接下来就是寻人的事情,没有她上场的必要,索性就先在王府等消息了。最重要的是她还惦记着殿下,上次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她还没有好好和对方道个歉,解释清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