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每个人都能手持利器,对于社会治安也有影响。
再者这里乃天子脚下,贵族与官员随处可见,一旦有人起了歹心只怕会乱套。
所以时至今日,京城里的兵器铺皆是官家开的,且买卖方面有严格要求。现在是兵器铺少,还能约束,待一窝蜂涌进来,那可就不好控制了。
督水监拦下这批兵器合情合理,只是在律法上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当时领头运货的明剑庄弟子一时没忍住,最后竟与督水监起了争执,双方皆动了手伤了人。
恰巧当时是督水监章大人亲自过去的,这里毕竟是京城,明剑庄再有势力也在别人的地盘上讨不到便宜,不多时就被章大人请过来的一队金吾卫给抓了起来。
再后来虽然人被放了,兵器却被全部遣送回原址,明剑庄的人不服,他们之所以敢运送这些东西也是事先铺好人脉打了招呼的,结果竟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督水监给搅和了。
这口气他们实在咽不下去,便把账都算到了章大人头上,最近半个月里,章府里的人只要外出必然会负伤,就连章大人自己都没有躲过去,闹得他们章府里的人日日如缩头乌龟一般。
“戚兄此番前来,莫不是为那督水监说情的?”明尘突然敛了神色,那一身的风度翩翩顿时变得锋利起来,“倒是没听说过,商阳镖局还与那督水监有交情。”
“明兄误会了。”白霄拱手说道:“此番前来只是拜访一下,当然也算是为了那批兵器,想与明剑庄谈一桩买卖。”
明尘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蓝宝宝默默听着,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在游廊上的画面,愈加觉得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很眼熟,难道是认识的人?
看样子那人刚才就在这里,却在他们来了以后突然离开,不会是在故意躲着他们吧?
蓝宝宝边考虑这个问题,边一心二用听白霄“胡扯”,看来他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居然已经计划上主动帮明剑庄牵桥搭线,并派人护送这批货物入京。
而镖局只有一个条件,若是明剑庄真的能够在京城立足,日后他们运送货物的事情只能交由商阳镖局来打理。
“条件的确诱人,只是此事在下还做不了主,需得先请示过父亲才能给戚兄答复。”明尘笑着说道。
白霄也回以一笑,拱手道:“这些规矩在下还是懂得,放心,既是想长期合作,我们自然也等得起。”
“戚兄爽快!”明尘立刻以茶代酒敬了对方一杯。
之后二人又寒暄几句,明尘见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主动挽留他们留在府里用膳。
白霄没有推辞,不过这会儿晌午已过,用膳自然是要等到晚膳了,还有两三个时辰的空闲,明尘便领着二人参观别苑。
谁知这明剑庄别苑的地面修的不是很平坦,蓝宝宝一个不注意竟崴了脚,明尘过意不去,只得先把人挪到最近的凉亭里,又急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正巧白霄去如厕了,事情发生时他不在现场,蓝宝宝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显得非常不安,明尘看着也不忍离去找人,只得继续陪着。
约莫等个一刻钟,府里的大夫才赶过来,碍于蓝宝宝是女子,也不凑近细看,只是指挥着蓝宝宝自己对着伤处按捏,最后得出结论:“姑娘只是轻微扭伤,并未伤到筋骨,涂抹几日消肿化瘀的膏药便无碍了。”
说话间,白霄也回来了。
“汐儿怎么了?”白霄快步走过来,满脸关切和担忧。
“都是在下的错,没能照顾好二姑娘,让二姑娘崴了脚。”明尘拱手赔礼,一脸的自责。
“原来是崴了脚,无妨,小伤而已,明兄不必介怀。”白霄松口气,笑着说道:“我这妹子一向如此,做事迷迷糊糊,崴脚是常事。”
蓝宝宝满脸尴尬。
这白将军不会是在故意借机讽刺她吧,她又不是智障,什么叫崴脚是常事,她都看到那明公子正兀自忍着笑呢。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才不会任由对方抹黑呢。
因为蓝宝宝崴了脚,不便再逛,白霄也以这个理由先行告辞了。
别苑外,蓝宝宝装模作样地被白霄扶上马车,直至白霄与出来送客的明尘道别,关上车门以后,她才踢了踢脚松口气。
“脚没事?”白霄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脚。
蓝宝宝狡黠一笑,“没事,就是演个戏而已,那大夫也没有细看,我说什么他都信。”
白霄莞儿,“多亏你这身打扮,那大夫碍于男女有别不敢细看。”
“你呢?有没有发现?”蓝宝宝兴致盎然地问道。
白霄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看不出来有异样,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看明公子的态度倒也没有破绽,想来不是庶妃的事情与明剑庄无关。”
当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拐了弯不见时,别苑里又走出两名女子,其中一位戴了帷幔,盖住了半身月白色的衣裙。
“那男子并非镖局的人,而是佑督卫的白将军。至于他旁边那位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只是她一直戴着面纱看不清楚脸,印象中京城贵女中并没有这样一位姑娘。”女子柔声细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