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泓走出府门,有东宫的轿子等在门口,一身精简装扮的随从迎了上来。
他看到李景泓笑着抬头看了看皇家别苑的那块匾,“就要被换掉了。”
“什么?”那随从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想吃鸡腿。”
“……”
吃完饭后,萧丞和风眠留下帮卫离落将院子里的东西移来移去。
“我说老大,你下命令之前,能不能先考虑清楚啊!”风眠在接到把那个小假山再搬回去的命令后,不禁哀嚎到。
卫离落无奈的扶了扶额,“我看它摆在哪都不顺眼,这皇家别苑原来住的是哪位皇家国戚啊!什么审美啊!”
苏念张口答到,“原来住的是……”
卫离落忙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停停停……我的小念儿,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累死了。”卫离落拍了拍手,打算收工。
随后,萧丞二人也躬身告辞。
待萧丞二人走回院中,关上院门之后,二人都不约而同的久久沉默不语。
经历近十年的忍辱负重,这突如其来的亲切让他们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尽管风眠与萧丞在卫离落面前是一片释然的模样……
而且风眠还会适应着卫离落的跳脱调侃她几句。
但真当她当着他二人的面告诉李景泓要杀晋王的时候,他心中生起的不是被信任的感动,而是面对危险的警觉与防备。
卫离落就像是太阳,他们这些已经适应黑暗的虫子,觉得太刺眼了。
她是流光溢彩,可她凭什么偏偏照耀你。
少顷,风眠开口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丞看着风眠,眼神中带着抗拒,“相聊甚欢,不是吗?”
“她说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还不是转身就忘了。”风眠回答。
看着萧丞眼中渐渐暗淡的光,又说到,“她若随口一句话,都让你有所期待,那么,那么她比那些用剑刺向你,用言语侮辱你的人,更可怕。她是卫国的南境少将,毁灭你,太简单了。”风眠毫不留情的说着,他看着萧丞眼中的光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你必须要活着,为了静妃娘娘和二殿下。而在这里活下去,是不需要有心的,会演就行了。”
萧丞就站在那里看着他,静静的听他说,听那些冰冷的言语将内心的躁动压下去,重归于一片荒芜。
许是风眠看他久久没有说话,终是有些不忍,便换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说今日去是有事吗?何事?未见你办过。”
“道谢。”萧丞答。
少顷,风眠叹了一口气,走进了自己的屋内。
她,真的别有用心吗?
萧丞从衣袖中取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紫色的朝然,手帕的边缘已有些发黄,看出有些年岁了。是上次她落在这的。
本是去还东西,不知为何,却又带了回来。
萧丞想起,烛光中,她俯身将额头抵在自己额上,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
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这个画面。
萧丞低头看着院子里碾于泥土的残梅,低声道,“是梦吧!”
那枝上的繁华不过是梦幻泡影……